太宰治不假思索道:“不会。”

“那这里就是外面。”

“……”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熟悉我?为什么会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这些我都不在意,你不想说就不说。”片雾抿了抿唇,脸上冷淡的表情动摇了一下,更为柔软的情绪从面具的缝隙中乍现,“我只想和救我的人待在一起,不可以吗?”

“你就不怕是个欲迎还拒的陷阱吗?”太宰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港口afia没必要用那么温和的手段,而且我相信我的直觉。”片雾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发男人,像是要把他的容颜、他的存在清晰地刻在那双明亮的紫眸中,“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我连假的都没看到过。”

和“书”外的世界不一样,没有虚假的喜欢作为掩盖的外衣,她直面的只有最为真实的恶意。

从“虚假的宁可不要”到“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处于极端对立面的想法形成强烈的反差,如同一只遍体凌伤的小猫执拗地凑到另一只蜷缩在角落的同类的身边,想将昏暗的角落作为下一个栖身之处。

她不应该来这边的。

他可以为她枚举出无数个更好的选择,能为她规划更好的未来,但她像一只新生的雏鸟似的认定第一个救了自己的人,不问目的,也不在乎后果。

太宰治想,他果然不能见她。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这下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留下来可以,”他顿了顿,视线从她的伤口上一一掠过,“把伤治好。”

片雾努力从黑发青年的表情来辨别他这话的可信度,确定他没有骗自己后,她乖乖地把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太宰治轻笑一声,把纸笔轻轻地放在她的手心,仿佛稍微用一点力就会拉扯到她的伤口。

其实比起见过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势,少女被磨破的手腕压根儿算不上多严重,但别说一道伤口了,他连一道红痕都看不得出现在她白皙柔嫩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