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孩童的挣扎停了下来。
“……医生?”
过了这么久, 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可能是长期没有喝水又总是尖叫的缘故, 还带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沙哑。
森鸥外没抵抗住诱惑, 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对哦,医生。绘里花酱知道医生是什么吧?”
刚过完十一岁生日的小绘里花点了下头。
她六岁的时候被接回港口黑手党,自那以后,除了“父亲”想要见她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让她走出这间房间。
母亲留下的绘画读本成了她唯一宝贵的东西。
绘里花记得,在擂钵街的时候,母亲总是将她抱在怀里,指着读本上的翅膀说这就是医生。
是能够救死扶伤,拯救他人的存在。
她顿了顿,在森鸥外将她放到床上,松开抱着她的手之前,主动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森鸥外对此有些惊讶。
他垂下眼睛,看着那只还没他手掌一半大的手。
苍白细嫩的皮肤和化脓了的鞭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手腕挂着的那串黄色铃铛的衬托下,显得可怜又可爱。
“医生。”
这是森鸥外第二次听到她呼唤他。
那只拽着他袖子的手越收越紧,就好像是溺水之人在沉入大海前,想要抓住海面上的最后一丝光亮一样。
“请替我向父亲道歉。”
她没有哭,只是用那双与爱丽丝有些相似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和坚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