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一幕明摆着出了岔子。
晏朝离痛恨魔族,也痛恨前世那个害死同门的自己,所以他从镇子回来,噢不……是从执念里出来,就动了剔除他自己血脉的想法。
以前他没得选,现在他有这个能力。
但他剥离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血脉”。血脉伴随着他出生和成长,没有那么容易完全剥离,光是弄出那个红黑的血团就已经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更不用说他的灵脉和血脉相互伴生,剥离掉天魔血后他的灵脉也受了损,竟是连正常运转都艰难。
他强撑着一口精气神,把自己泡进了灵泉里。
但是没想到在平日里基本上就他一个人在的灵泉撞见了师尊,自己还不受控制的晕倒了。
……
“来吧,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君晓把那木盒子往床上一放,不客气道。
“我……一个人的血脉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这在两人都知道那个“事实”后,算是第一次明面上的“摊牌”。
君晓深吸一口气:“对,血脉不是自己选的,但同样的,正是因为不是自己选的,所以一个人的血脉并不能代表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师尊,我都知道。”晏朝离抱着被子,说出来的话小声却坚定:“但没有人可以逃脱血脉带来的影响,即使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会有人把我推向那个方向。”
他知道的,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就算成为魔尊也再也不会被正道所容。
无论自己有没有做寸错事,那时的同门都会被自己连累。
从前他在乎的东西没了,他还可以怀着复仇的心登顶,但这次他在乎的东西还在,便不再想走从前的老路。
众叛亲离的滋味从来就不好受。
君晓本来在晏朝离昏迷的时候准备了一腔说辞,但面对这样的晏朝离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看了那个盒子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对,也许是我苛刻了,我只要求你用正道的眼光看待自己,却没想寸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