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同样下意识地把从出生以来就是同一个风格的草衣拉得更紧些,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嗓音很沙哑,发出来的声音先是一个嘈杂的尖叫,就像这个种族平常的交流一样。但很快,这种模糊的意思变得清晰,更清晰,最后形成了一句完整的话语。
“谢谢你,”他说,“愿你一路顺遂,吉星高照,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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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都乐疯了,但你却不开心。”洛基看向正在庆祝的蜥蜴人。任何有感知的生物都会被那种纯粹的希冀和振奋所鼓舞,但他的同伴,或者说他现在的“主人”,不为所动。
“智慧和幸福并没有必然联系。”沃米尔说。
几百万年前他曾经将自己落脚处的种族都改变了灵魂形态,使他们变得崭新,赐予他们智慧。
起初这颗星球就像他期盼的那样迅速发展起来,新种族不再为风霜雨雪可能对农作带来的毁灭性打击而苦恼,他们的总数迅猛增加,死亡率一再降低;后来,忽然有一天,他们抛却了平和胆怯,学会了劫掠,学会了谋杀,学会了玩弄权力;再后来,他们修筑蔓延数千里的钢铁都市,建造能摧毁星系的庞大舰艇,悍然发动战争。然后是血与火,是终结,是覆灭。
智慧产生力量,力量助长渴望,渴望燃成野心。
越是智慧的种族,越是从内部毁减。
越是智慧的个体,越是要承受痛苦。
洛基愣怔,好像完全没意料到沃米尔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邪神立刻用他擅长的嬉笑掩盖了那一瞬间的讶异。
“你说得对,”他坦承,“完全没有必然联系,也不知道这些低等生物在庆祝些什么。”
沃米尔给了他审视的一眼,背身打开舱门,数百年的历史气息和尘埃从斑驳的飞行器里飘摇出来。
“出发吧,还有个宇宙等着我们去拯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