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阮卿随意说了句,将手中书卷收起,蜷在躺椅里的腿舒展开踩在地上,扯下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端正行礼,“司空。”

曹操伸手握住阮卿手臂,制止了他还为躬下去的腰肢,微微点头,笑道,“慕尔好悠闲。”

不动声色将手臂抽回,他颔首,“主公请坐。”

二人坐在席子上。

曹操没话找话,问:“慕尔方才在读何书?”

阮卿垂眸抬手,拿过一只酒碗放到曹操面前,将温着的酒倒上,口里不咸不淡道,“师父留下的。没好说处。”

曹操坐在阮卿面前,看对方如此模样,只觉小团子这时温顺不少,又带了几分疏离,心中顿时不舒服起来。

“慕尔何时也同奉孝一般好这杯中之物?”他好笑着执起酒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卿如今缩在家里,附庸风雅一番,这酒不过当个摆设。”

阮卿亦捧起浅饮两口。

“这是……杜康!”曹操目中带了惊讶。

“司空好舌头。”

说着又为他斟了酒。

曹操摇摇头,看向亭外。

这时雪似乎小了些,碎碎下着,落在白地上,融为一体。枯枝绽寒英,缦回廊腰覆鳞甲,好一片苍凉幽景。

“慕尔当真好悠闲。不似孤,整日忙着处理公事。”

“司空为一朝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忙些也理所当然。”

“汝之前一直想去汉宫看看,今日孤无事,汝可愿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