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紧紧抓住被角,干巴巴应了句,“哦。”。

曹操这才往正堂而去。

正堂与内堂相连,曹操走时将绑在柱子上的帷幕放下,如此从外向里望只能见隐约的影子。再加之内堂里还摆着个实木浮雕屏风,因而从外面一点也瞧不见床上的风景。

阮卿视线被挡,只听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想必是曹操将丢在大堂的披风拾了起来。

又听一阵窸窣的声音后,曹操那低沉威仪的嗓音响起,“进。”

而后又是门启门阖的声响。

任峻此来相当于是汇报工作的。这事阮卿之前跟在曹操身边时早听了百八十回了,因此并不上心。

他身上被剥的只剩件亵衣,又盖着柔软舒适的被子,再加上方才哭了一回,这时只觉困意上来,眼前渐渐朦胧起来,外堂的声音只余零星几个字往耳朵里飘。

堂外任峻又说了句,“司空出兵需用的粮草,峻已着手安排了,不出几日便可调集。”

听到‘出兵’‘粮草’这几个敏感词,阮卿一激灵,方才的困意也逐渐消散,他屏住呼吸,去听堂外的声音。

不知为何,曹操的声音比方才弱了许多。

他被吊起了心事,困劲一点儿也没了,悄悄掀被起身,光着雪白的脚丫踩在黝黑打了蜡的地板上,踮了脚尖来到屏风后,支楞起耳朵,侧耳倾听。

只听曹操说道,“如此甚好。此战乃操奉天子后第一战,非同小可,粮草之事就劳伯达多多费心。”

“司空言重了。”

二人又说几句后任峻便行礼离开。

阮卿听了这些句话只知曹操要用兵,何时用,往哪用,一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