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再加上现在也没活字印刷术,书籍流通并不方便,因此他府上除了他看过的几部书外再没有其他能充门面的典籍。

《韩非子》他未曾看过,得知荀彧送来这部书时他还是万分诧异的。

这满是文言文的典籍枯涩难懂,阮卿一看就想睡觉。

但荀彧向来不做无用之事,他不相信荀彧是担心他无聊才把这卷书送来给他解闷,因此他只能耐心看下去。

说,乃游说;难,意为困难。说难,即游说的困难。

韩非子认为,游说的真正困难在于所要游说的对象的主观好恶,即“知所说之心”,指出为了游说的成功,一要研究人主对于宣传游说的种种逆反心理,二要注意仰承人主的爱憎厚薄,三是断不可撄人主的“逆鳞”。

直到看完阮卿才明白荀彧给他这卷书并不是想让他知游说之事。荀彧想要让他知道的仅仅是这一长卷中的其中一段。

“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

故有爱于主,则智当而加亲;有憎于主,则智不当见罪而加疏。

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阮卿细细回想之前与曹操在一起时,惊觉似越君臣之礼。

最初曹操握住他的手,执笔教他批改政务时,他也曾跪拜说出弥子瑕之祸。曹操则笑说自己不是卫君,他也不是弥子瑕。

再后来……

曹操不是卫君,可他在别人眼中,未必不是弥子瑕之流。

弥子瑕智足治千乘,信足以守之,到了不过如此。而他却资质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