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的事曹操昨天是知道的,就算!就算,荀攸没说请兵救应的话,那曹操就真的不管了么?他才一点兵力,荀攸狼狈回去,曹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就算营里几个谋士武将为大局考虑,提议不出兵,但决定权不是在曹操手里么?

他知道如果轻易出兵那敌军可能趁机袭营,到时候都得完。他懂,这其中利害他想得明白。可他还是心里难受。

也许这事他就不该多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多好。

他是曹操的下属,既食君俸禄,就该做好尽瘁于案牍,战殁于乱军的准备。

若不是曹操念着这些年的情分,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坐到曹操身边的位置?又怎么能狐假虎威这几年?

阮卿越想心里越疼,他深吸几口气,眨眨眼,憋回在眼眶里打转转的眼泪,昂首挺胸。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人得向前看,抓着不如意使劲掰扯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解散后阮卿去曹操帐里用饭。

他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但也达不到要大闹一场的程度,都是成年了,别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闹误会,矫情。

进了军帐,饭食已经摆上了,但他没瞧见曹操,于是往前走了几步。

过了将帐中隔开的帷幕,往里间往去,只见曹操坐在榻边,双脚着木屐踩在踏脚上,手肘支着摞在一起的他二人平日睡觉用的枕颈。

身边搁着几卷竹简,而曹操则眉头紧皱的看着手里一卷,榻前小案上搁着砚台与一支狼毫笔。

阮卿挑挑眉,悄悄走了过去,见对方没发现自己,就缓缓蹲在榻前。

曹操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竹简上,阮卿这么一蹲下正好被遮住身形。他抬头看着简背,只见首端写着几个小字,是‘孟德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