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篇究竟写什么,舞杳还不清楚。并不是她没有什么点子,而是她不知道究竟要选择什么。

虽然她自诩为一名作家,但是写作仅仅是她的爱好,而不是生活来源。没有钱的话,可以直接抢,没必要这么辛勤地写作。

这个时代,文学家并不能够获得多少金钱。

洋电灯的光很亮,照亮了女性柔美的侧脸。

钢笔在纸上横出一横之后,便再无动静。

她其实现在有一个想要写的东西,但她觉得写出来的话也实在是太悲惨了些。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度的笑料,而最可怜的笑料则是属于自己的笑料。

舞杳一直觉得,她的“家庭”就是笑料。

构成这个家庭的是早就死掉的妈妈,无比残忍的爸爸,心胸狭窄的姐姐和懦弱无能的弟弟。

这样的家庭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舞杳回顾自己的这四百多年,她发现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居然是在炼狱叔叔家里,妈妈回“家”的那段时间。虽然她只能夜晚出门去走动,但是挺远里花草种得很杂但是美丽,夜晚很凉但是月色很美丽,大人们的话很复杂但是总是充满温情。

「谁是我的小宝贝?」「谁是我最亲爱的小宝贝?」「谁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小宝贝?」「……」「当然是舞杳啦!」“呀哈哈”“呀哈哈”这样高兴的笑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呀哈哈——”这个女人模仿着记忆里的笑声,但是一旦笑出来,就像是哭丧。她已经固定了一种“有礼貌且甜美”的笑容,这几百年都不曾改变,所以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笑了。

舞杳手下的笔动了。

“战国时期,妖魔鬼怪行道之时,一个叫作无哉的受了重伤的男孩,遇到了一名叫作日歌的女剑士……”

十五分钟以后,舞杳写完了梗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