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手术的时候打了麻药,她又一直昏迷着便没有什么知觉,现在麻药散了,痛觉慢慢涌上来,渐渐有些吃不住了。
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的,自然是人精,九爷看出她难受,便端起桌上一直晾着的药碗走过去。
“退烧药,宋小姐喝了便休息吧,还有个把小时就要天亮了,届时督军府大概就会派人来接宋小姐回去了。”
他的声音虽轻,贺以念却听得真切,最后的话音落下,对方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仿佛在遗憾。
明日一别后,恐难再见的遗憾。
心中疑窦丛生,有一个念头即将破土而出,贺以念却不动声色的压下,干脆利落的一口吞尽了碗里的药。
下一瞬,眼前忽然出现一粒糖,小小的一粒,颜色煞是好看。
她不解的抬头,对上九爷颇有些窘迫的视线。
年轻的男子难得红了耳垂,轻咳一声,“女孩子家不都是怕苦的么?”
他的手指很漂亮,指节匀亭,只是指尖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应该是被贺以念盯得久了有些不自在,或者说,心虚。
他将手指往回一缩,正想收回,夹在手指尖的糖已经被对方夺了过去。
贺以念毫不犹豫的将糖放进嘴里,强忍住骤然加快的心跳,含含糊糊的调侃了一句,“想不到九爷居然还是个左撇子。”
这句话,试探的意思太明显了,九爷心头一震,他端碗和拿糖都是用的左手,右手一直负在身后没有动,而沈寒谦伤到的恰好就是右手。
而且刚才对她撒谎的时候,自己下意识的侧过身子去挡住了受伤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