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康熙气得将手边茶盏一下砸了,“你们——”

“圣上,”宫女从内间转出来,小声说,“殿下醒了。”

“嗯?可说要吃什么?”康熙当即起身,往内间走,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胤礽面露心疼,“保成,你可算醒了。”

“皇阿玛……”胤礽一副虚弱的样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无力得双手微颤。

他常年偏头痛,宫里太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这次装病,胤礽是吃准了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才大胆为之。其实他什么病都没有,最多就是三天没吃饭,几乎滴水未沾,实在饿得、也渴得慌:“我,我是怎么了?”

康熙轻轻摸了一下胤礽的额头,蹭到满脑门子的冷汗,额头也是冰的,肯定不会是受寒:“……唉。”

他都在想了,这该不会又是替他受过吧?

胤礽看着康熙疼惜的表情,微微愣神,但还没来得及生出后悔和歉疚,康熙曾经那些防备的、警告的、冷酷的眼神,全又纷纷翻上心头。

“……”胤礽的心立即冷硬下来。

天家无父子,但凡他还是太子一日,皇阿玛都不可能放下防备。

曾经,胤礽认为皇位是人所能企及的最高处,为此忍受什么都值得,但在看过黄河上方那一记劈斩天河的剑芒之后,他突然明白,何为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