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守一晚上的灵和念咒,对于任何一个阴阳师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晴明便点头答应了。

准备出发时,白发男孩犹豫了片刻,再度看向自己的老师,“老师不再问我昨晚的事情了吗?”

伏回案前的贺茂忠行抬头,目光温和,似乎是想了想,回答他,“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

白发的男孩一拜,“等晴明去替成平大人守灵后再来找您。”

“去吧。”

再登上后山,就是半年后了。

此时正是叶月,芒草漫山遍野的起伏,丛丛簇簇,风一吹过仿佛苍茫无边。

黑发的青年正在削着竹子,新采下的竹子还带着露水,因为半盲,他的指腹紧紧贴着薄薄的竹片边缘,另一只手慢慢地使着短刃,竹片从他修长的手指间飞落,像是轻灵的羽毛。

晴明在廊外看了半晌。

他从青年身上看到了一种沉淀了许久的安静,对方像是阅尽千帆,有着不在意世俗的风流浮华,又像是看透了世事,有着端坐天上再不理尘世凡间的荒诞无稽感。

就连削竹子都透出一股宫中贵族里喜欢的风雅,还没有那些伤春悲秋的做作。

晴明在青年削好第三根扁平的竹片时出声。

“贺茂朝义阁下。”

青年的手腕又动了几寸,才愣了愣,“原来上次我忘记告诉你名字了。”

他自顾自地低语了一句,“这名字还是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