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回过头,吓了一跳。
大晚上不睡觉,不请自来跑到慈宁宫的康熙鼻子里轻哼一声道:“你这可是说错了!每年立春,朕都会亲自扶犁耕种,以劝农事。”
“谁说朕下了地,连秧苗都认不清的?”
曦月今晚跟太皇太后说话过于随便了,一时没转过来,脑子一抽就反驳了回去:“您的‘劝农’,与真正的下地才不是一回事!”
“您的圣驾躬耕,每次肯定都要筹备很久吧?随行的人定是不少吧?膳食还有休憩之处,必是要准备的吧?甚至那些老农们,也都要被仔细教导了礼仪规矩,以免冲撞了您!”
“您用的犁,真是老农们用的犁吗?或者说,能用上犁的老农,又能有多少?您耕的地,真是老农们耕的薄田恶土,而不是精心筛过的细土良田吗?”
“依奴才看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简而言之两个字,就是“做秀”!
康熙顿时脸都黑了:“小丫头,人小,胆子倒挺大!”
偏偏她说的还挺对。确实,每次劝农,地方都要提早数个月准备,还需搭建耕棚,他扶犁耕种那几下似乎挺不费劲,老农们皆是诚惶诚恐。他原本以为是惧了他的君威,现在想想,或许是嫌他碍事?
康熙盯着曦月,心念一动,突然起了一个听起来荒谬至极的主意:微服私访!
太皇太后见康熙口气不大好,忙将曦月护在一边,说道:“小丫头无心之言,皇帝你不许罚她。”
“哀家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小丫头在哀家跟前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就是要她随随便便地说话,哀家才高兴!”
“你要是吓到她了,拿谁来赔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