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做了两人份的饭一个人吃完,洗完澡后他就像是咸鱼一样的躺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怀里抱着香取遥留下来的衣服,眼角湿润愤愤不平的说:“你看你那个闺蜜说的是人话么?还说什么不怪我,每一个字都是暴击吧。”

他嘟囔着:“我才没有偷偷的哭呢。我是光明正大的哭!”

条野清楚,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选择站在正方的阵营,不是因为他多么高尚,又或者有一颗保国安民的心,而只是这样做更符合他的利益。

但在香取遥的事情上,他却犯了最基本的错误,他背弃了自己的利益论,输得彻彻底底。在技师宣布香取遥的死亡时,他甚至连踏进一步去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像个胆小鬼一样将自己封闭在安全区里,任由着悔恨啃噬他的身体和心灵。

在那一刻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长命百岁,活得比所有人都长。搬进了这套公寓里,一个人独居,规范的作息时间,营养的三餐,自己做饭清理卫生,二十来岁就过上了老年人的养生生活。

有些人惩罚自己的手段是作践身体,但条野不一样,他选择的是让自己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的争取活到长长久久。就算是这种时候他也很清楚,他和香取遥是不一样的。若是人死后有灵魂的话,可以指望在地府相遇。

他和香取遥不一样,他去的地狱和对方升入的天堂是天与地的差异,就算是死了他也注定无法见到香取遥,那还不如活久一点,最起码对方还留下来一些惯用的东西,他能够靠着这点子死物来缅怀一下。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我是坏蛋你也不是什么好骗的小猫咪吧,觉得我对你不好的话你直接说不就行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改。”

“饭也会做,家务我也会干,你想要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不爽的话踢我骂我,我又不会反抗,这样突然的死掉是怎么回事?太没良心了吧!”

“这么没良心,为什么是去天堂啊,可恶……”

明知道自己做错了,条野还是学不会说一些后悔谴责自己的话,他这个人大概永远就是这么嘴硬吧。“你在等我也在等啊,等你开口跟我说真心话,等你开口叫住我让我留下来,让我陪你吃饭,陪你逛街,陪你打发时间……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哄其他人那么厉害,为什么就不能哄哄我呢……要不然换我哄你好了……”

“你都不知道自己多难养,我带你的回来的时候,你就把我打得吐血了,回头还不记得了,我可是养了好久的伤,你那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变态发育的异能吧!躲都躲不过!”

“我是不想天天见你吗?你那状况我真的二十四小时陪着你,你反而跑得更快吧,别否认了,去见了一趟爸妈回来就死掉的家伙,我要是真的什么都依着你,你死得更快。”

在条野看来,香取遥这个人格外的难养。他刚带回来的时候,也是打着无微不至的照顾将对方的身心都笼络到自己身上的心思,哪知道稍微对他温柔一点他就变脸,把他打得个半死回头拍拍脸自个儿忘记了,他还不能说,怕说了把对方吓到,血都只能自己偷偷咽,还得在对方面前装得跟个无事人一样。

香取遥非常缺安全感,又排斥他人的温柔和照顾,他的心灵太过脆弱,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的心搞得千疮百孔的,好的时候就是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发病的时候就六亲不认。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潜移默化,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才换来了一周能留宿三天的权利。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被锤出来的伤痛换来的。长着利爪的野猫非常不好驯服,只记得对自己有利的,自己欺负铲屎官的记忆就干脆的忘个干净,世界上哪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啊。

条野都觉得自己能熬过三年没死已经算是丰功伟绩了,当然他自己也有错,没有跟香取遥解释过他的病情,反而因为这种怨气偷偷的和他较劲,他总觉得自己爱对方的程度远比对方爱自己的多,总觉得自己付出的更多。

他以为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他还要花费上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让香取遥对自己敞开心胸,哪知道这小子一个人偷偷加了快进,把他抛在了进度中央,自己先跑到终点了。

“你也有错,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条野咬着香取遥的衣服,气成了一张肉肉的包子脸,不停的撒气。“我们明明是天生一对,坏蛋就要跟坏蛋在一起,一起下地狱,你把我撇下了,你就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