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男人拍了拍女孩的脑袋:“今天就到这里吧,失踪太久不好,我们得先回去。”
“那么——狸猫大人去哪里了呢?”
“变成叶子飞走了。狸猫惯用这种骗术,你们要小心不要被这种妖怪蒙蔽了眼睛。”狐之子骗人不打诳语:“好了,回去后还有不少事要做。童男,到时候你帮我给源家家主送封信,说我不日会来府上拜访。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男人渐渐走远了。阿普利尔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如今已是长身玉立的翩翩君子。不管是样貌还是气度都改变了不少,当年就已让她为之震惊的才能,如今一定已经成长的格外不讲道理。但唯一不变的,应当是那颗正直之心吧。
再多负面情绪也无法侵蚀的正直之心。即便只有一线生机,无论人或妖,这个男人也会伸出援手。
如果离开,那一定是已经无可奈何了。
大江山并非是景色秀丽的风景名胜,妖市的虚幻褪去后,就只剩那些萧瑟的草木,在裸露的石块间怯弱地晃动。
那把刀的气味,渐渐消失在风中。
当初她离开平安京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告知少年一声。只是向他的母亲告了别。她在任何一个世界都待不长久,这其中的缘由她不愿对他人提起,天资聪颖的少年自信满满,一定会擅作主张地盘根问底,到时候她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只是阿普利尔漫长旅途中的一座驿站。在这之前,阿普利尔从来没有两次回到同一个世界里去。算上在教堂墓地沉睡的那些日子,这其中的时间跨度几乎有数百年的光景。在她眼里,就等同于这数百年的时光里,堪堪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儒雅俊秀的青年。再反观自己,时光在自己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未来也变得像过去一样模糊不清,这幻梦一样的落差感让她没法辨明是非。成长后的安倍晴明仿佛对这一切洞悉已久,等候多时。这种情况在长河般过去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凭依的例子。她向来都是抛却一个又一个世界,从来没做过等待这样辛苦的事情。
可怎么如今这一个个的,都好像是在等待——回来,要回到什么地方去?说的好像她原本就该去往什么地方,自己这么费力其实是走歪了一样。这太荒唐了,如果说她除了那个以外,还有什么是自己该去不可的地方的话,那之前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而且扮成一期一振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古树的根须像网一样爬行扩张,作为灵木的御神木听的懂妖精少女贪食的号令,但勿需号令,这些根须也知道拼命吮吸地脉中的灵气,如若不然,下一秒就会被少女的肉身吸食的只剩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