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此番带来新式铜炮二十门、红夷大炮四十门,炮弹两千枚,另有反舰导弹一百枚。”
“好!首辅,近期可曾传来红夷之军情?”
“回陛下,最近一份红夷军情,乃是郑芝龙在一月前发来,说是该部仍在围攻东番红夷城堡!”
首辅瞿式耜现在基本上猜出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八成是郑芝龙已经告诉太子爷,说红夷城堡难以攻克,而红夷援军或将抵达。
红夷恼羞成怒,不想与郑芝龙来个两败俱伤,便选择北上,让舰队入江,直逼南都城下,这就大发了……
“虎山,幕府山,尤其是燕子矶防御情况如何?”
“回陛下,末将在幕府山驻有五千人,含燕子矶之五百兵马,另附轻重火炮百余门,若发现敌情,可调派百艘战船前去阻击。”
黄得功认为这样的江防力度,应该能抵挡红夷的入侵了。
这也就是从江上来,换作陆战,自己定杀得红夷屁股尿流不可。
“嗯!不错!虎山果然是我大明良将!”
崇祯听罢,又看了看布防图,觉得黄得功的安排甚是妥当,等再看那逆子信上所言,脸立刻便黑了……
“胡闹!”
“……”
群臣都懵了,皇帝这是再说谁呢?
“逆……太子居然让朕在危急时刻沿江向上游巡狩!”
说好听是“巡狩”,直白点就是快跑!
跑得慢的话,运气好,被红夷逮到,运气不好,就被红夷给毙了!
这逆子,一会儿让朕固防,一会儿让朕西逃!
朕又不会分身之术,是何道理啊?
“陛下,可否让臣一观?”
在皇帝大发雷霆之后,首辅瞿式耜试探地问了问,说不定皇帝还没领悟太子的意思。
“看吧!”
信上皆为军事内容,没有家事,倒是不怕被外人看到。
瞿式耜从王承恩手里接过信,赶紧快速看了一遍,又看了看那张布防图,便有些明白了。
旋即次辅高弘图也请示,希望看一下信,于是稍后也初步弄懂了太子的意思。
梗概其实就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陛下,臣以为现敌情不明,朝廷当须做两手准备!”
“如何准备?”
“其一,加强江防,尤其是幕府山一带之防御。其二,若是江防难以阻挡红夷舰队,则转为城防。反之,在危难之际,陛下切不可死守,若陛下有事,想必会重演天书所述一幕!”
“嘶……首辅所言有理!”
听到瞿式耜提及天书之事,崇祯不由有些认可其建议。
当真挡不住红夷的话,那就只能择机跑路了,自己可不想再找棵树上吊。
大明天子或死于北都上吊,或死于南都上吊,何等悲壮……
再者说,自己驾崩,岂不等于将那逆子送上皇位?
朕正值春秋鼎盛之际,焉能主动上吊???
不管是流寇、东虏,还是红夷杀过来,皇位都还是朕的!
朕不给,那逆子便不能抢!
“首辅,朕若是未记错的话,你可是接受过洗礼?”
“回陛下,臣受过!”
“那首辅可知红夷可有如此军力,能够突破江防,兵临城下,如那逆子……太子所言,用重炮轰塌南都城墙?”
让一个略懂红夷之人做首辅,这便是能沾到的好处了,换成旁人,自己只恐靠猜了。
“陛下,臣从西洋术士艾儒略口中听说过,红夷重炮,最重者可施放三十二磅铳弹,而我大明之重炮,至多不过可发射十八磅铳弹,近乎相差一倍之多。若是当真荷兰红夷派来战船上百艘,搭载重炮不下千门,集中轰击南都城墙,只怕……”
“但说无妨!”
“只怕南都城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