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泰赶忙给吴应箕解围,他就不相信三个人还说不败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哦~!原来是万兄!失敬!失敬!万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缺钱倒是不假,但万兄可知朝廷为何缺钱?”
“自然是边务剿寇耗费极大,太仓告罄,这才转而横征暴敛!”
“万兄老家可是浙江?”
“不错!”
“那在下有一疑问,万兄可否为在下答疑解惑?”
“……说来听听!”
“最近二十年,浙江茶课收入至多不过千两银子,按照三十税一折算,贩售茶叶所得不过三万两银子而已。莫非浙江一隅仅卖出这点茶叶?余下卖不出去的部分是悉数倒海里了?还是喂牲畜吃了?”
“……你从何听来如此谣言?”
“户部尚书郑三俊!万兄莫非认为郑三俊亦在说谎?在下以为郑三俊与浙江众茶商之间,肯定有一方在说谎!不过浙江茶课少的时候,也就百两而已。大概是浙江全境的茶叶都被风暴给卷跑了吧?哈哈哈哈!”
“你……”
被人用自己老家那边的糗事给打脸了,这杀伤可想而知,万泰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能反驳的内容。
“彭宾,在下冒襄!”
“幸会啊!在下记得,天书上说你不是贰臣,多半不会有事!”
“啊?这……当真?”
冒襄本想趁此机会质问彭宾几句,为同伴们出口恶气,然而彭宾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甜枣吃,让冒襄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当真!在下都沦落到当贰臣的地步了,没心思诓骗冒兄!在下之前所言属实,当下所言亦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敢问对面,有人敢发此毒誓?说商贾无利可图,苦不堪言,自己全然不知商贾偷逃税款否?”
“……”
这下对面全部哑火了,若是比狠,他们还真不是彭宾的对手。
最关键的是,彭宾说的都是真话,他们知道真相,却不能说真话。
“诸位那间牢房里若是出了一位贰臣,届时莫要便狡辩了,更莫要咬定是在下连累的,在下可没如此之大的本事!”
彭宾觉得厂卫抓人很急,在没有天书帮助的情况下,要想甄别忠良与贰臣也是明后天的事情,故而自己如是说并没多大问题。
“我等断然不会做那无耻之事!”
杨维斗已经缓过来了,打算再与这狗贼斗上一斗。
“此事不是由你说了算,天书上说在下是贰臣,杨兄怎么就信了呢?无非是在下抛弃商贾,向着朝廷说话。归根结底是在下动了杨兄的利益,杨兄就翻脸不认人了。更何况在下还没动手呢,杨兄便露出了真实嘴脸,由此可见在下之前所犯错误之严重。杨兄若是能将吃进嘴里的好处悉数吐出去,再来说在下如何,在下定会虚心接受。今杨兄吃着商贾的好处,对朝廷破口大骂,在下以为吃相委实难看了些。还是用衣袖遮挡一下,免得让在下看到为妙!”
“你……”
杨维斗没想到自己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上,就又被彭宾这狗贼给噎住了。
“商贾以罢市来威胁朝廷,朝廷若是对其妥协,则商贾依然故我,大肆偷逃税款。诸位私下收了商贾的好处,为商贾说话。看似无可厚非,却不知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江湖中人所为。江湖中人有些不分是非,只认钱财,断无人敢妄称自己主持大义。诸位的金主皆为商业硕鼠,在下收了好处,在下认错,而诸位不认错,反而自称忠良,请恕在下不敢苟同。若忠良之标准乃是偷逃税款,兼顾反抗朝廷,这等‘忠良’便与涂炭百姓的张逆、李逆无异了!”
“彭宾!你竟敢污蔑我等是流寇?”
杨维斗被教训了两次,顿时又发火了。
尤其是这次被彭宾骂得更惨,士子直接降为流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