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可是让管家准备了三大桌上好的宴席,光是鸡鸭就宰杀了六只,猪也杀了一头,端上桌的鱼更是有十余条,蒸、炖、炸、烤这四样都做了个遍。
每桌有荤菜六个、素菜六个,这算是寓意“六六大顺”,数量虽然不多,但菜码是相当足的,而且不够还能再添,足够一桌壮汉大快朵颐的了。
在这年头,去酒楼点这么一桌宴席,没有十两银子也差不多,这还不算酒水。寻常百姓是决计吃不起的,即便是大户人家,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如此这般。
李河的私厨的做菜水准也是相当可以的,起码能把荤、素、冷、热菜都做得入味三分,让刘双这个排的士兵都交口称赞。
吃了人家免费奉上的宴席,回头再骂厨子的话,那就显得十分不厚道了。东宫卫队是守规矩、懂礼貌的部队,吃人嘴短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李河也没白花钱,相关的情况基本上算是打听清楚了,这伙人肯定是惹不得的,而且自己想要投靠东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这拖家带口的,也不像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独来独往。万一太子爷用仙法打赢了东虏,自己岂不是在老家连立足之地都没了?
跟着眼前这货官军去京城避难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起码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等东虏推出关外,再返回老家这边继续号令全村。
酒席算不上甚子花销,那送出去的二十两银子也无伤大雅,关键在于侄子李吉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胆敢阻挡李成栋的儿子带兵前来。
结果白白让人家讹去了一千两银子和一万斤粮食,此子真是个孽障,恨得李河都想当众将这个混帐侄子胖揍一顿。
看起来原本并不需要花这笔钱,都是这个败家子惹的祸,也不看看人家的行头,就开始口不择言,以为对方是好欺负的村珉呢?
“多谢军爷叮嘱,在下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听了对方的话,李河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像往年那样肯定是行不通了,弄不好两头都要得罪,看这架势,眼下也只能暂且依附于官军了。
官军若是赢了东虏,那自然大家都好过,否则的话,自己还得再找条退路才行。听适才那位小李将军的意思,只怕通州周边都要如此这般了。
“李河!你是何居心啊?”
就在排里的士兵即将吃饱喝足之际,忽然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桌子上,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喝过酒的,这让刘双顿感中计了,立刻喝问起来。
“军爷饶命啊!小的完全不知啊,小的适才让管家安排酒席,全然没有谋害军爷之心啊!天地可证,若是小的有了歹念,定叫小的不得好死!”
李河都被眼前的状况给吓傻了,急忙发誓保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主动招惹小李将军的手下,那就是自寻死路了,他还不想立刻就死呢。
“哼哼!说的好听!你若没有歹念,我的弟兄们又如何会昏倒?行伍之人寻常一坛酒都喝不醉!”
刘双为了以防万一,仅仅让一班的士兵喝酒,二班和三班的士兵只能吃肉喝茶,这下正好撞枪口上了。
真要是全排都喝了这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哪怕事后没被宰掉,回到军营,自己也要被处分的。
东宫卫队规定在执行任务时严禁饮酒,昨日李成栋招待大伙,也是喝了一顿,刘双很想今日继续畅饮,但也留了个心眼,万万没想到还真掉坑里了。
“二班、三班全体都有!立刻抄家伙!”
一班已经彻底不行了,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撂倒了,这酒里应该下了蒙汗药,刘双便命令余下的士兵警惕起来。
“是!”
排里的士兵吃归吃,但基本功完全不会忘,尤其是听到命令都会形成条件反射,从揉肚子的状态马上切换到战斗准备之中。
“军爷!军爷!万万不可啊!容小的先行找出贼人,再请军爷发落也不迟啊!”
眼看一伙官军要动手了,吓得李河跪在地上想要阻止对方的行动,一旦惹急了官军,那他们就可能要屠村了。
“不劳李老爷费心,某自会找到!刘达,发信号弹!”
都这样了,还能让你去找?
刘双一把抓住李河的衣领,扔给身边的弟兄,只要将这个村霸控制在手里,便可以有人质了,让李河的手下投鼠忌器。
“是!”
刘双知道己部受损,只有二十余人还能战斗,便只能寻求附近兄弟部队的支援,在援兵赶来之前,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保存实力,不被敌军歼灭。
“狗官军!速速放了我叔!否则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河的侄子李吉,李河的妻妾生不出男孩,李河便将李吉视为己出,平时呵护有加,使得李吉愈发的飞扬跋扈。
除了通州城里不敢去闹事,周边的村子都被李吉带人搅和过,连抢亲这样的事情都干过,而且不止一次。
李河本想闷声发财,悠哉游哉地做他的地主,可是这个不省心的侄子一直给他惹是生非,今日便惹出一桩天大的事情。
此前李吉也被迫下地干活收庄稼,但趁其叔没有亲自监督,便擅自离开,纠集了众多亲系手下,打算给这货官军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