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官军便干掉了三万多贼兵。
场面就如同割麦子一样畅快淋漓,跟贼军在汝阳城里干的事情类似。
“快渡河!”
“左金王”贺锦在跑路之余,低头地瞧了眼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裤子。
但这会儿不是处理伤口的时候,官军马队追得太紧,只能一门心思地开溜。
己部已经被杀得大败了,根本不可能再翻盘了,好在对岸还有自己的近千人马。
跟随贺锦一同跑路的马卒都是他的嫡系人马,若是能够保存这些人,以后便可以东山再起。
那些步卒损失便损失了,大不了以后再招纳流氓便可以了。
只要自己手里有粮食,这种碎催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无耻鼠辈!死期已到!”
“……啊???”
贺锦闻言在马上便是一惊,扭头一看,从对面杀过来一员战将,周遭跟着两三百马卒,眼见便要杀过汝水了。
对方的战旗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姜”字,贺锦对这个姓氏的将领不甚熟悉,这会儿也没工夫努力回忆。
来人正是榆林总兵姜让,此前一直在樊城候命,姜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立功领赏的机会,当然选择“擒贼先擒王”的战术策略。
擒杀贺锦,不论死活,便可得五万两银子,可是能解手头的燃眉之急,这是让姜让最为心动的地方。
榆林虽然是边陲重镇,可朝廷已经欠饷多时,太子监国之后,遂命姜让率部南下参与进剿行动。
但到了樊城,遇到从川东得胜归来孙少保,姜让所部也仅仅是领到了当月的饷银,之前的欠饷还得等待朝廷批复。
被逼的没有其他办法,姜让便只能想着尽快在战场上杀贼立功,好能多多领取赏银,安抚所部将士。
正好适才贺锦所部遭到猛烈炮击,损失惨重不说,还先行溃败了,他正是赵光远与姜让的猎物。
两位总兵官之前商量好了,不论是谁宰了贺锦,另外一人都可以分得半数赏银,这样才算是供事一场。
算起来,两万五千两也不少,因为二人麾下的实际兵力都不算太多,赵光远所辖近三千三百人,而姜让所部人马还不到三千。
“给额拦住此等狗贼!赏银千两!”
贺锦急忙命令左右嫡系,不管使用甚子办法,都要死死挡住这群狗官兵。
“狗贼休走!拿命来!”
话音未落,姜让不远处便又陡然生出一记狠话,便是同僚赵光远。
他此前可是一直盯着姜让的一举一动,赵光远可不想让姜让独占功劳。
见面分一半是大明军方的惯例,但真能参与擒杀猎物,领赏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一些。
双方互相称呼对方为“狗贼”,这可真是耐人寻味……
“爷爷不赔尔等玩了!告辞!”
贺锦既不认为自己是鼠辈,更不会觉得自己是狗贼。
要称呼也是这俩位狗官的爷爷,但今番“爷爷”是不能陪孙子玩耍了。
保命要紧,便打算先行告辞了。
追杀上来的官兵总计也不过三四百而已,贺锦所部撤下来的人马多达一千五百左右。
论兵力是官军的四倍以上,故而贺锦才不会惧怕对方。
但他也不会贸然托大,在此地恋战,那就等于帮了其他人的大忙。
当下还是要以跑路为首务,其他都是小事,等以后再找狗官军算账。
贺锦的嫡系人马多为前陕茜边军,而赵光远与姜让两部则是现陕茜边军。
于是出现了各为其主,“前任”大战“现任”的奇葩场面!
贺锦对嫡系人马待遇颇佳,自然具有不弱的战力。
赵光远与姜让带来的都是亲兵与精骑,战力更是相当可观。
三四百官军马卒刚一渡河,便与杀奔过来的贼军战在一起。
贺锦也想要半渡而击,然而汝水现在正值水位最低的时候,步卒渡河都毫无困难,更别说马卒了。
同一时间还有数千义军士卒正在渡河,而官军的马队也相继追杀过来,场面更是极为混乱。
“给额冲!擒杀贼首!死活不论!”
眼见目标就要开溜,姜让大喊一声,立刻带着数十名亲兵撕开贼军临时组建起来的防线,向企图继续奔逃的贺锦杀奔而去。
赵光远并未喊话,而是张弓搭箭,瞄准贺锦,便是一箭。
由于距离较远,未能正中目标,而是命中了贺锦坐骑的屁股!
黑色骏马立刻吃痛,长嘶一声,开始死命的狂奔起来。
这倒是正合贺锦的心思,省着用鞭子抽打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