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把总看过了几个人的穿着,从外形上判断对方的身份貌似还真是官军,只不过这形象就有些羞于示人了。
“我乃南阳总兵张国钦!此为官印!带我去见你家主帅!”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家伙先是被烟尘呛得咳嗽了几声,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方印,拿给对方观瞧。
“……嗯!请吧!”
把总也认识百十来个字,起码官印上的“总”和“兵”是认识的,至于是否属实,那就是上面的事情了。
“呦~!张兄……嘶……你这是……”
郑嘉栋就坐在西门的城楼里等信,眼下正在喝酒吃肉,里面的惨象根本就不会影响到这位久经沙场的总兵官的食欲和心情,见到擦拭过一番的张国钦,还不忘问候一声。
“唉~!说来话长啊!”
自己成了被解救的败军之将,张国钦也就不好再多说甚子了,要不是援军前来,他都不知道能否活过贼军的搜查。
“你先在此吃些,随后与我去见大帅吧!”
看到如此落魄的同僚,郑嘉栋也没了嘲讽的心情,毕竟人家此前也与贼军苦战了一场,最后才不支被破城,城外的大量贼军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下多谢郑兄款待!”
张国钦也是饿了,在城头作战时消耗体力甚大,一直也没吃喝,这会儿见到一桌酒肉,在感谢之后,便立刻坐下来狼吞虎咽起来。
郑嘉栋一边看着这厮的吃相,一边纳闷,南阳城按理说虽然不大,可也不是泥捏的城池,怎么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贼军攻破了呢?
通过交锋,感觉此股贼军的战力也不是太高啊?
莫非守军实在是难堪大用?
还是等着他吃完向都帅解释去吧。
“张国钦,将事情原委说与本帅!”
待到大营之后,孙传庭立刻想要知道南阳城被贼军攻破的前因后果,按照他的预期,南阳城仅仅应该是有惊无险而已,绝不应该被贼军迅速攻破。
“启禀大帅,前番贼军便已攻打过一次,只是我军凭城顽强抵抗,贼军死伤甚多也未能得手,便转而去攻打周边城池了。待卷土重来之际,贼军兵力已不下五万,然而在城内军珉齐心协力之下,贼军二番攻城仍未能迅速得手。末将此前以为南阳城可坚守不下三月之久,而贼军却施挖地洞之策,且挖设了十余条之多。在外,贼军掏空了树干,将火药装入其内,使用多条树干放入城门里,将其点燃引爆,炸塌了城门附近的城墙。如此内外两招并用,守军兵力实难招架,这才使得南阳城落入贼手,末将有罪!”
被对方给算计了,张国钦也认栽了,南阳城失守,论罪他是头一号。即便孙传庭不加责备,上奏给朝廷也不会轻饶了。
“将你所言写与纸上,本帅自会上奏朝廷,至于你,眼下仍为南阳守将,当须在剿灭城内贼兵之后,收拢兵马,调集百姓,修缮城池,整饬房屋。”
孙传庭所部都是战兵,不能再安排一部人马来协助守城,不断分兵的结果就是最后自己手里的兵力规模大幅度下降。
从实地勘察与张国钦所述的内容上,孙传庭认为还是相符合的,大致上没有明显的出入,被击毙的贼兵数量也很多,看得出来守军是尽力了。
他也不敢给张国钦打包票,只能暂时不作处罚,先行给他安排职务,待朝廷的命令下来,再行由他或者河南巡抚吕大器来定夺。
“末将敬谢都帅!”
能得到暂缓处置的结果,张国钦已然是喜出望外了,既然孙传庭无意严惩自己,想必给朝廷的奏疏也会为自己开脱一些罪责。
“好了!先行下去休息吧!”
孙传庭还要看看贼军所用的攻城招数,尤其是用树干炸城以及挖地洞的情况如何。
真要是采用如此办法,双管齐下便可攻陷一座城池,那往后贼军真就是防不胜防了。
贼军既然能够用此法攻陷南阳城,想必也能攻陷汝阳城、汝州城、开封城,甚至洛阳城!
孙传庭越发的担心起来,不过用树干炸城较为简单,但挖设地洞便是耗时之举了。
贼军至少要保证官兵援军在半月之内不会给城池解围才行,否则必定会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孙传庭立刻带人前去观察了贼军已经挖好的地洞。
在看过之后,孙传庭不光是忧虑河南与湖广战场,更是为京城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