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礼!”
杨进朝从没见过如此怠慢太子之人,福王虽然是王爷,可也不能如此失礼,哪怕是跟太子爷政见不同的大臣,也是先拱手再陈述,这位王爷算是目中无人的典范了。
“你给本宫闭嘴!”
幺鸡眉头一皱地训斥了一句,今天可是一个很关键的日子,万不可能让身边的废物给搅和了,谁敢搅和,就让郑老屁把他送到海里喂鱼好了。
“是!”
杨进朝急忙缩起了脖子,老老实实地跟在某太子的身后,今日东宫藩王云集,可是要商议一件天大的事情。
除了从河楠过来七位藩王之外,还有已经定好了新的封地,准备启程的代王朱传齎与晋王朱审烜。
幺鸡清了清嗓子,看着诸多叔叔爷爷,站着拱手施礼,然后向众人说明原由:“诸位皇叔公、皇叔想必已经知晓朝廷业已下了移藩之令,晚辈再次深表歉意,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下流寇肆虐,各地又屡遭天灾,朝廷已经无力供给藩王府之粮饷,即便派兵保护的能力也随着东虏屡叩边关而骤降。本宫父皇现在仙游,东虏若是闻讯,必然在入秋之后再次进犯,与中原流寇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朝廷才打算将藩王及一众家小移至海外,从此之后便可以高枕无忧,能够开府摄政,自行建国了。如此一来,朝廷没了后顾之忧,诸位藩王也无需再担惊受怕,以免步了德王的后尘!”
大明帝国的第六代德王朱由枢是最倒霉的一个,被清军攻破了济楠,然后全家被俘,跟大宋的徽、钦二宗一样死于塞外。
当然,这都是杨嗣昌的锅,没这货豪赌,让山栋之兵都囤积在德州,济楠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便被清军攻陷,为此,山栋巡抚颜继祖还要为他背锅。
“如此一来,府邸田产如何处理?厂卫将本王家产业已抄没,本王岂不是等于有罪?朝廷干涉宗室事务,此举更是有违祖制!”
郑王朱翊钟可是不想从封地迁到海外去,那里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在本土还有大量的家业,一旦被迁出去,恐怕在有生之年都无法返回大明了。
“有违祖制?皇叔公说得好!不知皇叔公擅养门客,可否有违祖制?贩卖奴隶,可否向宗人府禀明?”
任何一个藩王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过,只不过看某太子的心情好坏,心情好就当没看见,心情差,那就要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你……”
朱翊钟没想到才是黄口之年的小太子居然会抓住自己的把柄,他才相当于自己的孙子,可一句话就把自己噎得够呛,顿感上不来气了。
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正打算帮腔的赵王朱慈炔立刻选择缄口不言了,看郑王的脸色,估计太子所言内容确有其事,这就不能再掺合进去了。
“藩王擅养门客,按祖制该当如何,郑王皇叔公自然心知肚明吧?”
大怼朝在太祖开朝时,藩王是可以拥兵自保的,直至朱老四起兵登基之后,害怕其他藩王也学自己,这才修改了祖制,往后只能当成猪来养,不能饲养门客,更不能拥兵自重。
擅养门客等同于拥兵自重,罪责是一样的,郑王朱翊钟就是被甩锅爹在明年赐死的,其弟朱翊铎继承了王位,如今这货算是主动撞到某太子的枪口上了。
“……莫须有!”
郑王朱翊钟憋了半晌,被其他藩王围观大感无比尴尬,才说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三个字,算是变相承认了,厂卫都人赃并获了,太子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也就没必要否认了。
“皇叔公不必担心,本宫向来对宗室至仁至善,只要皇叔公配合朝廷政令,本宫自然不予追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这下皇叔公移藩海外,连人手都够用了,不是事半功倍嘛。本宫不是建文帝,不会将诸位藩王一撸到底的,诸位藩王在大明本土是藩王,到了海外,依然是藩王,而且是有实权的藩王,自然也就包括兵权,只要诸位皇叔公、皇叔财力允许,想养多少兵马,朝廷都不会过问,海外拥兵就不违背祖制了,诸位藩王还能建国开府,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