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绝非可以教导之辈,洪承畴是不会要的,万一战事不利,肯定又会思变,又不能都杀掉,就只能返回原籍,塞给左懋第。
当然也不是白塞,洪承畴还是给每人发了百两银子,期满能够撑过三五个月,等领到活计的银子,或许可以安稳下来了。
自己已经将他们今后的生活给规划好了,若是其中的某些人还想造返,左懋第如何处置,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陕茜也与以前不同了,太子下令在陕北地区编练六万新军,左懋第又手握数百万两的镇抚银子,开始大规模的采油、开矿、种植土豆。
穷苦百姓都有了糊口的活计,不会饿肚子了,加上左懋第又在各地大力清剿流寇,谁要是还想与朝廷对抗,就没那么容易了,只怕连兵马都招不到了。
襄阳知府王承曾凑到洪承畴身边,低声请示:“少保,此等降卒就这么放了?”
之前这些人可是把他吓得够呛,连襄阳城都在贼军的猛攻之下,快要朝不保夕了,所以王承曾才会如此不甘心。
洪承畴先是瞥了一眼对方,继而转头看着城下的降卒:“不然呢?太守以为本官能把天下的反贼都杀光不成?若是杀俘,今后谁还会向官军投降?”
作为独当一方的都帅,眼光当然放长远,特赦这些人就是要给还在与官军作战的贼兵一个警示,继续顽抗,死路一条,若是投诚,便可得到特赦,还会领取百两银子。
这对快速瓦解掉张逆的上万人马很重要,太子殿下说过,舆ngong势与军事进攻是同等重要的。
谁要是能拉过来两千贼兵,便可做副将。
拉过来五千人马,立刻可被封为总兵官。
能招揽到两位总兵官的话,张逆所部也就元气大伤了。
见到洪承畴虽面带笑容,可言语委实不善,王承曾急忙谦卑地进言:“少保远见卓识,下官受教了!”
他是地方官员,无需考虑与贼军长期作战,洪承畴就不同了,都帅的主要任务就是进剿,所以必须有长远打算才行。
对于剿灭张逆所部,凡是能用的办法,不管是否会管用,都要用过才行,军事手段是最后的解决办法。
张逆所部战力不低,但也并不意味着全都是冥顽不灵之徒,面对朝廷开出的高官厚禄,一定会有人心动不已,只要时机成熟,选择投诚,甚至反戈一击也说不定。
洪承畴想要引诱拉拢的就是这些人,那些在张逆手下不受重用,被同僚排挤的家伙,都可以弃暗投明。
“让特赦之人接受刺字,在办理过手续之后,便可被送回陕茜了!”
什么都不做,直接放回去是不可能的,必须在手臂上刺字做记号才行,往后检查身份也容易。
朝廷吏部、当地官府、都帅行营及降卒本人各持一张凭证,方便查对。一旦其中的一份遗失,有多份存档,更便容易补办。
由于是新降之人,还在监视期,三月之后方可解除禁足,眼下遣返回乡过程中还需要上锁,十人为一队,由官兵押送返乡。
这时远方扬起了一片尘土,出现了一路人马,这并非是取而复返的贼军,而是总兵官马科所部的前锋部队。
按照洪少保的要求,马科所部要过江前往襄阳与官军主力会师,而苗有才与冯举两部人马则要在歼灭左良玉所部之后,沿汉水北岸开赴樊城。
洪承畴担心张逆派去汉水北岸的一路佯动的人马会突袭樊城,故而命令两位总兵前去支援,若是樊城高枕无忧,则再好不过。
马科所部的兵力高达一万六千余人,在洪承畴麾下的各路总兵之中,兵力仅次于刘国能与李万庆所部,战力高居第二,超过李万庆。
因此被洪承畴视为主力来使用,在李万庆固守谷城一带之后,有了马科前来助阵,也就能够保证平叛大军的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