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轰轰轰轰……”
就在诸将商量得差不多的时候,第二批炮弹便翩然而至,步卒跑了还有马卒,照样可以取得相当大的战果。
迫击炮就特别喜欢打这种呈密集队形的集群目标,不论是人是马,披甲还是赤膊,只要能够着就行,一律“热情款待”。
结果刚刚稳住阵脚的冯双礼,就眼睁睁地看着官军用火器将自己的本部精骑轰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满目疮痍,遍地狼藉。
在如此犀利的铳弹面前,任何精骑都跟惊慌失措的野兔一般,全然扛不住这种从天而降的武器的雷霆一击。
事到如今,冯双礼也知道了为何张文秀能够折损如此多的兵马,还没打下襄阳城,那些步卒见到此等铳弹就跟见了鬼一般,头都不回的就往远方跑去。
“马卒前进!谁敢脱逃!放箭射杀!”
冯双礼的马卒部曲也跟着乱起来,很多人都打起了就此撤退的心思,冯双礼见状只能大喝一声,以免真就未战先乱。
此物确系非人力可以匹敌,若不能迅速冲到其近前,将其捣毁,必定还会伤害义军将士,想到这里,冯双礼便带着部曲向官军所在的位置冲杀而来。
既然后退也要被炸到,还会遭遇官军马卒的掩杀,那还不如就此冲阵,一来能够掩护步卒撤退,二来也能趁机捣毁此款火器。
冯双礼所辖三千马卒,张化龙带着五百马卒,虽然挨了两个批次的铳弹,可仍旧有三千余人马,决计可以强行冲阵。
经过一番慌乱,稳住阵脚之后,众人便随着将领们开始疾驰,大军逐渐加速,呈锥形向在岸边高地前列阵的官军杀奔而去。
“传我将领!原地放箭!敌骑不止!箭矢不停!上重箭!”
既然贼军已经被己方火炮轰得有些招架不住,选择狗急跳墙,率先发动进攻,罗岱便选择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利用弓箭作为远程拒敌之首选。
马卒的重箭还不曾使用多少,每人至少还有十支以上,刨去送进城内的伤兵,官军人马不下三千六七百人,倒是与前来较量的贼军旗鼓相当。
为了以防万一,罗岱还是命令刘子安率五百马卒保护迫击炮营的安全,加上杨世恩的五百人,一千名马卒应该算是万无一失了,这样他便可率部在前御敌了。
“放箭!”
马卒将弓弦拉至极限,箭簇瞄向前上方,选择抛射的方式脱手,这样可以让重箭达到最远射程,但也就能射到五十步而已,再远就没有多大杀伤力了。
而且第一波箭雨由于射程最远,耗费的动能最大,所以杀伤力也就最小,给贼军造成的伤害其实是很有效的,比较像隔靴搔痒,除非射到面部或者无甲兵。
最致命的就是收弓抽刀之前的那次,彼此相距不足二十步,力道十足的话,几乎可以连甲带人一并射穿,给贼军所造成的战斗减员也是最多的。
从第一次放箭到双方短兵相接之前,官军也就能放三次而已,而且第一次只能算是蒙射,战获远逊于后两次。
由于是抛射,还是极限射程,所以义军这边只有零星的马卒被放倒,大多数还是可以继续策马奔腾,继续冲阵。
而第二次就有不少人被当场撂倒,直接被后面同伴的坐骑踩踏成肉饼,但还坐在马上的人那还顾得上别人的性命。
等到快要看清对方五官之时,随之而来的便是最为狠毒的一次箭雨。
官军最外侧马卒施射的效果几乎呈一道多束射线,将义军最前方的一整排放倒了七八成。
直接折损了将近六七百人,算上被绊倒的马卒,总数就高达近千人了,相当于是役义军投入兵力的三分之一。
冯双礼的很多部下还打算提前收弓抽刀,将对面伸着脖子放箭的官兵斩于马下,可是就差了几步之遥,便直接被重箭射中,再无还手之力。
在如此近的距离,一旦被重箭打穿躯干,就直接丧失了多半作战能力,即便能够继续战斗,个人的体能与气力也会大打折扣。
十刀不如一箭!
意思就是说被砍了十次,只要不掉胳膊断腿,仅仅是皮肉之伤,便没什么大碍,练武之人皮糙肉厚,疮口没有发生感染便不打紧。
但是只要被箭矢射穿皮肤,那便要伤筋动骨,被穿透躯干,就要伤及内脏,医好了也是个残废了。
与东虏作战,明军便是害怕鞑子的绕阵环射与两翼迂回之术,一来可以切断步卒后路,二来也是能够逐渐削弱明军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