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前来就藩的是年轻郡王,这些人便起了轻视之意。年方弱冠养尊处优的凤子龙孙,能厉害到哪里?不过是哭一哭穷,指使人闹一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没见识的王爷王妃能做什么?如此闹一闹,再少拿些出来意思一下,不但保住了大量的财富,还白得这一对夫妻感恩戴德。

谁知道这一见面,王爷确实年轻,但是长得跟个修罗似的吓人,还甫一照面就将人软禁了。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将县衙围起来了?”其实在边陲地方,县令都不如当地望族权势大,不过商议正事的时候,还得官方出面。

司徒卓依旧是肃着一张脸道:“外面生了民乱,我担心百姓乱冲撞伤了各位,所以派将士先将各位保护起来,还请各位配合。”说完,根本不给人回答的机会,直接起身。

衙门内的众人心怀不轨呢,难免做贼心虚。见衙门被围,心中发慌,几个富商一个眼神,好几个身手矫健的保镖一拥而上。

司徒卓只带着柳行、柳湘莲叔侄两个人,但是司徒卓自己也一刻没有放松训练,这三人在冷兵器时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下制住的。

只见几个富商的侍卫固然武艺高强,司徒卓三人更是势不可挡。而且三人似乎是知道衙门内的众人有什么企图似的,居然司徒卓话音刚落地,三人就取出武器,展开招式直奔大门。

衙门外就是千军万马,除非在朝廷官兵包围县衙之前就控制司徒卓,否则就算衙门内这些富商、地方官各自心怀鬼胎,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果然柳行寻了一个身手略弱的侍卫,手腕急抖,挽出一片剑花,撕开口子,三人冲出了衙门,留下困在衙门里的地方官乡绅富户面面相觑。

这是,本来是联合起来算计王爷,结果被王爷一网打尽的意思。而且人家根本没打算谈。

城内最大的富商姓马,马老爷自己养了一队兵马,明面上做生意,背地里也做马匪。以前商路繁华的时候,但凡是走这条路行商的,皆要带着重礼拜会马老爷,才能保平安。

当然,明面上说的是马家的护院武艺高强,道上的劫匪也给马老爷几分薄面;实则怎么回事,商户们也清楚。但是商队请的人手对付不了马匪,就得花钱消灾。这马老爷也是西北商道上一霸,至于究竟有多富,当地人都不清楚。

直到去年,朝廷海贸专营后,海船开到了阿拉伯半岛,这条陆上商路的贸易往来少了许多,许多老商户改走海贸的路子,马老爷也是收入锐减。

所以,这一路上,但凡如马老爷一般发通商财的,对朝廷多有不满。在来西北的路上,黛玉和司徒卓还讨论过这个问题,甚至二人还怀疑南安王速败,和这些因为通商改道而利益受损的人有关。

马老爷自然不知道新来就藩的年轻王爷、王妃有这般远见,若是早知道,也不自投罗网了。

马老爷对赵县令道:“县令大人,别是你受了朝廷的指示,专门与我等为难的吧?就是我们落在朝廷的手里,你也逃不出这县衙。”说着,朝身后瞧了一眼。

在西北这等地界,黑白两道的饭都能吃的,全是硬茬,马老爷随时带着武艺高强的侍卫。就算被朝廷大军团团围困,只要马老爷一个眼神,也可以随时拉县令陪葬。

赵县令都冤死了,哭丧着脸道:“马老爷,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你马老爷啊。”

马老爷冷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其他几个当地富户也跟着慌了,七嘴八舌的道:“这可怎么好,我们怎么办?”

司徒卓怎么说也是一地藩王,只要这些乡绅富户以后还要在西北地界上生活,就不该得罪藩王。这也是对司徒卓太过轻敌,又对马老爷的实力太过迷信,又舍不得拿银子出来,其他几个富户才同意联合,虽知道一照面就落了下乘。

说真的,其他好几个富商都后悔了,但是没有后悔药卖。

没有马老爷等人想象的哭天喊地,也没有年轻的王爷王妃于心不忍,将军粮发放给缺衣少食的民众,而是外头时不时的有马蹄声响起,但是井然有序。

其实也没过多久,但是县衙里的每个人都如坐针毡。马老爷自然想派人出去打探虚实,但是现在衙门被朝廷军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众人也只得在衙门里头等司徒卓什么时候能回来。

之前司徒卓都亮兵刃了,就算众富商的随从侍卫有顾忌,没有真的伤到司徒卓,也算撕破了脸。撕破脸而辖制不住对方是最要命的,尤其对方还带着千军万马的时候。

现在衙门里头,赵县令、马老爷在内,并上其他富商,各个心里没底。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心慌,只要把他们困得够久,他们内部自然会出现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