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远，高飞看不清彼得手上的变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通过眉心灵印，以一种无法言说的玄妙方式，感应到彼得手上那枚教皇玺戒，似乎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一团小小的、半透明的乳白色肉芽，从裂缝当中冒出来，如同刚刚破茧的昆虫，脱离戒面，飞上夜空。

这团神秘的小生物在夜空中分裂成三瓣，沐浴着教皇玺戒散发出的灵能光辉，迅速膨胀变形，短短数秒过后，就从芝麻般细小的肉芽，发育成了三团直径超过三米的庞大肉球。

确切的说，是三团正在脉动的巨型胚胎。

噗！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胎膜破裂，羊水四溢，三个新生儿孵化出来，凌空展开洁白的羽翼。

它们长得都一样，看上去就像胖乎乎的金发孩童的头颅，脑后生有一对白色翅膀。

是的，这三个新生儿只有头颅，却没有身躯和四肢，全靠脑后的翅膀支撑庞大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

它们的脸庞稚嫩可爱，笑容就像真正的婴儿一般纯真无邪，美丽的金发随风飘舞，洁白羽翼在空中舞动，仿佛三个小天使。

然而高飞站在瞭望塔顶，从一个更近的视角观察这三颗悬在夜空中的孤零零的、巨大的、笑容满面的婴儿头颅，不由头皮发麻，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悚。

高飞心头不禁兴起一个疑问：彼得·范德瓦尔召唤出的这三只既可爱又恐怖的生物，究竟是天使，还是来自异界的邪魔？

……

彼得面向空中那三个神秘生物，高举双臂，神色庄严，语调虔诚，如同一位正在向世人传达神谕的先知：

“那靠着从天上差来的圣灵，传福音给你们的人，现在将这些事报给你们；天使也愿意详细察看这些事。”

“天使岂不都是服役的灵，奉差遣为那将要承受救恩的人效力么？”

“田地，就是世界。好种，就是天国之子。稗子，就是那恶者之子。”

“撒稗子的仇敌，就是魔鬼。收割的时候，就是世界的末了。收割的人，就是天使。”

《剑来》

“将稗子薅出来，用火焚烧。世界的末了，也要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