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烛有些不好意思:“少爷今天早上突然被学堂的先生叫走,走之前还特意吩咐我跟夫人道个歉,瞧我这记性,一见到夫人就全忘了。”
顾安宁眼神淡漠,以周在溪的性子才不会跟他道歉,怕是这新夫人为了圆场子才这么说的。不管他是为了谁,究竟是把表面给做到了位,也算是让人无可挑剔。
“少爷向来忙,哪有时间理会我这老婆子,也罢也罢。”
他本是随口揶揄周在溪两句,却听到噗嗤一声笑,忍不住转头朝陆西烛看去,就见那人似是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白皙的双颊上飞出红云,有些尴尬地站起身道着歉。
顾安宁微微挑眉:“你笑什么?”
陆西烛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骗美人夫人:“夫人如此年轻绝姝,却称自己是‘老婆子’,这是自谦过头直接变成了自污,我就没忍住笑了出来,还请夫人见谅。”
顾安宁轻哼一声,没想到青年这么诚实,倒是鲜活亲近了不少。
“跟你这种年轻人比起来,我可不就是老婆子。”
更何况他困在这四方天里太久了,就算是容颜未老,心也早已腐朽了。跟那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周老爷子一样,永远都要和这沉默而古老的周家绑定在一起。
陆西烛好奇地问:“如果夫人不见怪,我能问一下夫人的年龄吗?”
“二十七。”
陆西烛似有些无言,“我也二十五了,夫人若是老婆子,那我岂不成了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