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发少女的语调近乎感慨,又似乎是微妙的叹息。

“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这个样子呢?我当然不是指望所有人都喜欢我,可是飞坦先生你表现得这么讨厌我,每次见到我都好像想要我去死,我真的没法不好奇。呐,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啊?”

她的笑容带着点好奇和无辜的迷茫,倒很符合她此时的年纪。

只是流转的眸光像是最温柔的湖水。

飞坦不吭声。

他遮掩在面巾后的神色不变,只是握着伞的手微微用力,骨节发白,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出,仿佛在抗拒她的微笑。

这样一来,他身上的杀意就避免不了地越发鲜明。

而樱谷里绘恍若未觉。

“进来说话吧,飞坦先生。”

她轻声细语着,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她不愿意从中醒来的梦境,“既然您都已经来找我了,就算是要杀我,总不介意进来少留一会儿吧?”

没有听到动作,少女自顾自走到桌旁,没有刻意去观察他的反应。

因为没有必要。

——一个真正想杀她的人,怎么会能容忍她说东说西到现在呢?飞坦所有的反应,不过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也或者是这样的现实罢了。可是越不能接受,这种情愫就会越像丝线一样缠绕进男人的筋肉与骨血,逃脱不得。

真说不好是谁更加可悲。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请别介意,飞坦先生。”

樱谷里绘提过水壶,自顾自地说着。她的声音动听,唇角也噙着习惯性的微笑,只精致得过分的眉目流露出的是近乎冷淡的神色。

半晌,她听见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落在身边。

“很抱歉,但是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先问一句你不是代表侠客来帮他问话或者谈复合的,对吧?”

开头第一句话,就让飞坦的面色瞬间黑成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