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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够了没?”谢灵均冷淡道。

“没有!”郑思难对谢灵均恨之入骨,“你就是罪魁祸首,青阳阁最大的蛀虫。你竟然还有脸问,你有没有资格?我告诉你,谢灵均,你没有!”

至此,谢灵均简直连看都懒得再看郑思难一眼。

“随你。”谢灵均像越过常相思那样,缓缓越过郑思难。

谢灵均不明白,季烟然被杀害,他作为受季烟然照拂的晚辈,为何会失去关切的资格。他也不明白,季烟然之死错在凶手,又为何会被算到他头上。

有些人的逻辑就是这样荒诞,但更不经的地方在于——

知道凶手可恨,又明知可恨的人大多固执己见,很难为人所动,绝大多数人便放弃了去动摇凶手,谩骂罪恶这件事。

立即转向不那么可恨的人。

虽然谢灵均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他既然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就会有人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谢灵均,那么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这样想来,越想越有道理,于是谢灵均也就有罪了,且罪大恶极。

是了。

魔族本就应该待在地底,暗无天日地度日,他们不是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吗?

魔族不是肆虐无道、自相残杀、狡诈不仁的一个族群吗,怎么可能值得人族托付信任?他们今日答应放开口子,来日谢灵均会否直接带领魔族撕开一条血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谢灵均说要开通两界,这是什么意思?总归不会向着人族。

在场的人都如是想。

谢灵均在凝重的沉默里,感受到自己此行的绝望,拖曳着长长的黑袍,踏着咸苦的海面,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许久未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