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服谢灵均,但他说服了自己。
并且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深信不疑。
“那就好,”谢灵均点了点头,态度看不出变化,“我很期待你说的那一天,我会等你的。”
自此以后,他们两人,又在妙音阁停留了几十年。
离开前那一日,谢灵均立在雪中,迎着晚风,对沈正泽露出了少有的温柔神色。
沈正泽后来无数次回想那一幕,不停祈祷,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那一刻。为此,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够一直看到谢灵均对他那样温柔。
那时,谢灵均说,在妙音阁待了几十年,也该告辞了。
可是,沈正泽觉得,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
几十年,和任何短暂的过程一样,眨眼就消逝了。
水汽蒸发,又凝结成白雪,从空中飘洒下来,最终落在谢灵均的肩上。几十年,不会比这一段过程还要长。
沈正泽没有说好,亦无妥当的借口拒绝。
谢灵均拍了拍双肩,抖落白袍之上的冰雪。
那时,谢灵均还很爱穿素色的外袍。
不像后来,人杀得多了,他就厌倦了素袍之上鲜血凝固的变化,时常穿着深色的衣袍。
谢灵均走到沈正泽身旁,很客气地按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夸奖道:“你的剑,已经很稳妥了。”
沈正泽却没有高兴起来。
从曾经的妙音阁,到现在的青崖书院,不止几十年,几千年倏忽而逝。
现在,另一个谢灵均,在文渊阁十二楼的练武场中,以韦怜影和邱菲为例,在教导解千愁如何看穿乐修的灵力运用。
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