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长漆黑的小巷中，静谧无声，温柔银白的月光铺洒下来，给这方天地添了几许朦胧的暧昧，令人看不甚清晰，却又尚能视物。

李矜然再次说起那句之前便对他说过的话：“督公，我心悦你！”精致狭长的双眼微微上扬，带了些女儿家的娇羞和欢喜，但她的语气却分明郑重，充满期待，万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耍。

“之前那次，确实不是真心的，可这次，是真的。”

她的话语再一次砸落在他的心头，明明那般温柔，低声细语到怕将他吓跑，可一落到了他的耳畔，他却只觉如有千斤重。

莫延今沉思良久，才不解道：“你喜欢本督什么呢？”

不等她回答，又继续道：“纵使本督权大势大，即便你从前对我多有磋磨，本督也确实怀恨在心过，但那也是往事了，如今本督既已应下不会再对国公府不利，那便不必再担忧，你也不必这般煞费苦心。”语速不快不慢，吐字甚为清晰，再没有方才那般凝滞，此刻竟是便得流利起来。

李矜然见他没有像上次那般，在她告白之后暴走，已然松了口气，见他似是还有话说，也不敢打扰，就这般温柔地看着他，侧耳倾听。

“你既说……”他顿了顿，才重新开口：“心悦本督，可本督终究是个太监，又能如何？三皇子不是良人，本督同样不是。”

李矜然没有反驳他，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呢？”

莫延今有些疲惫地看向她，用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同她说话，嗓音阴柔，兴许是带了情意的缘故，听着莫名动人。

“你既对本督有这番情意，本督……”莫延今想了想，才接着道：“虽无法为你做些什么，却也能全了你这份情，护你周全，替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他闭了闭眼，大抵这是他最能为她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