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今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手势，透过那层薄纱，往她的唇畔看去，仅是一眼，那日唇角处的温柔便猝然浮了上来，触感鲜明，仿佛从未离去。

思及此，他的心尖又好似突然涌上了些莫名的悸动，想着先前他安插在国公府的人回来禀报他的那件事，又强行将这股悸动压下。

李矜然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肯放弃，继续追问：“你说，到底怎么办？”语气坚硬，不肯给他一丝一毫退后的机会。

四目相对，良久，莫延今才轻启薄唇，喉中似是有些干涩，明明不过短短一句话的事情，硬是让他说出了万分艰难的意味。

“你既是为了报那日长安街上的一恩，大可不必如此，本督先前便说过了，就当还你那一剑的恩情。”顿了顿，“你不必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什么？”李矜然瞳孔瞬间放大，显然不太反应得过来他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莫延今闭了闭眼，身躯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

默了片刻，他才重新看向她：“你先回去吧，本督有些乏了。”声色没有一丝波澜。

话落，抬脚便往里走去，不再停留。

李矜然仍旧愣在原地，思索着他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太过焦急，越急她就越想不出来，越想不出来她就越急，以至于她急得在原地站了好几圈，仍旧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何意。

她转过身来，眼见着莫延今就要往里走进，眼前突然一亮，脑海中竟浮现出那日她为了哄她爹，情急之下，才说出了她来寻莫延今是因为报恩的缘故。

也来不及细想他究竟为何会知晓此事，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原来莫延今以为她只是想要报恩，才会那般对他，心中不免好气又好笑。

她看着莫延今往里走，瘦削的身影有种莫名的孤寂之感，想也不想，直接大声喊道：“莫延今！”

莫延今闻言，底下的脚步顿了顿，却是没有再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