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起脸,露出一个带着八颗牙齿的假笑,端着正经的模样,俨然在模仿他。

慧和又笑出来,脱口而出:“贫僧没笑得这般傻乎。”

以云愣住:“什么?你说我傻乎?你这倔驴还好意思说我?”

慧和:“咳咳。”

她打他肩头,他没躲,毕竟是他犯了口业。

后来慧和想,这一晚,确实是他人生迄今为止,第一次做出格的事,或者该说,遇到以云就是一种出格。

可是他能随着这种出格,逍遥自在吗?

他不能。

到禹洲州府,如师父所说,慧和颇受知州欢迎。

知州正好因禹洲禹山之事,而十分苦恼,据说十年前,在禹山有一场大战,敌我伤亡超过数万,即使过去这么久,禹山上,似乎还弥漫淡淡的血腥气。

知州说:“本官自小在禹洲长大,犹记得少时,禹山山林繁茂,如今不管春夏秋冬,山林枯萎,生命绝迹,实属非常,靠山吃饭的百姓苦得很,都说禹山中生出妖孽,大师,您是空余大师的亲传弟子,本官只能拜托您。”

慧和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禹山里并非妖孽,而是怨气。

他独自一人撑着竹蒿,走向山林。

隔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慧和下山,面容虽有些瘦削,却精神奕奕。

禹洲禹山怨气平息,如今盛夏,不出十天,山上争相长出灌木,间或鸟兽出没,此一番,慧和大师之名号,逐渐为禹洲民众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