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接受不了。

她有一瞬很想哭,她也害怕时间的流逝,云洲玉亲吻在她眼睛上,轻声哄:“说你两句怎么还眼红了呢。”

以云鼻音很重,“嗯”了声。

时间如河,岁月似舟,奔腾的河上,舟被推走推远,幸运的是,他们的喜欢没有被摧磨,依然是舟中心的宝藏。

第四十八年,第一天,云洲玉说了一句话:“我要是能一直陪着你,就去追求长生不老的办法。”

此时他已经是当世威望最高的大术士,以云戳戳他脑袋:“要做表率,别动不动研究邪术。”

云洲玉笑了笑。

这一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就像一个工具,撑够年限,开始各种掉链子,甚至双腿旧疾复发,四十多年前的那架轮椅,被搬了回来。

那些诞生于天地万物的灵好像察觉到什么,每一只都垂头丧气的。

种种迹象告诉以云,这是最后一年,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年。

一切巧合得似乎经历过最精密的计算,比她的程序还要强大的计算。

即使身体情况十分不乐观,云洲玉比以前更会折腾,大雪天的,非要出去堆雪人。以云拦不住,只能陪他一起堆。

以云堆雪人的水平,和那些小雪人灵差不多,云洲玉却很认真,一开始只是几个雪球叠到一起,后来,隐隐能看出人的样子。

以云惊叹:“你还有这手能力啊?”

云洲玉搓搓冻僵的手指,说:“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以云推着轮椅,说:“好了,别吹风了,我们回去吧。”

半夜,以云突然睁眼,发现云洲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她走到雪地上,月色下,云洲玉正用小刀,一点点刻画那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