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妾身先告退。”
正要走时,李烬忽然叫住她:“等会儿。”
他褪下自己白色外袍,避开她的伤口,罩在她肩膀上,只说:“更深露重。”
司以云目光微微闪烁,因她起得急,确实没有多穿两件,这件衣服,带着李烬身上的冷香,还有温度。
她又后退一步,恭敬行礼,才沿着来路退去。
这后半夜,司以云有些睡不着,她总是梦到那曲新的笛声,与四年前常听的曲调,一模一样,甚至,连人也一模一样。
泪水湿润枕巾。
半旬后,司以云肩膀的伤口好得差不多,她也几天未见李烬。
那日晚上的笛声,好像是梦,短暂地把李缙的幻象,带到她的面前。
黄鹂送膳时,压低声音:“主子,这恐怕是……新计谋,当心。”
司以云蓦地回神,她虽然点点头,又有些疑惑,若是新的计谋,又有什么计谋,是以笛声为根本的呢?
她想不出来。
当天晚上,笛声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司以云虽然不若第一次那样激动,还是忍不住,披上衣服,朝笛声所在的阁楼走去。
她能听出来,第一次的笛声有些生疏,如今的笛声,更加熟练,也更加贴合李缙的风格。
悠扬婉转,悦耳动听,最重要的是,听完后,她心里隐隐生出向往之意。
就是这样的笛声,陪她度过教坊司的阴暗岁月、
这一次,李烬倚在阁楼窗户上。
司以云站在阁下,只看明月当空,男子白衣翩然,儒雅大体,出尘又漂亮,他睁开眼睛时,那眉眼间,与四年前的人,完全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