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司以云的眼神,李烬说:“她差点与兄长结为姻亲,兄长定也是喜欢她的,你这么喜欢兄长,就不吃味,不想让她死?”
虽然是问句,但不难从他的神情、口吻中看出,他觉得这种做法没问题,换做他,他绝对会这样。
一个人的死活,由一个诡异的想法决定,轻飘飘如羽毛。
司以云摇头:“因为世子爷喜欢她,所以她就得死,李烬……”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抛开所有身份地位,只是平静地说:“你错了。”
她没有太多大道理可以讨论,因为教坊司繁华表象下,生老病死,荣华富贵,都像重重污垢,躲在她记忆的深处。
犹记得那曲笛声,教她面向光明。
人纵使生于污泥,并非要死于腌舎。
她眼光清明,带着一种热烈而真挚的情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喜欢不是强占,你尽管可以自欺欺人,用尽所有手段,但不喜欢你的人,一整颗心,都不曾属于你。”
“一刻也不曾。”
一刻也不曾。
李烬听出来了。
女子妩媚凤眸中的挚爱,有如启明星般的耀眼,都是给死去的李缙。
一刻也不曾,不曾分一点给他。
心猛地像被挂上一块巨石,将其往下一扯,心跳卡在奇怪的频度,李烬缓了缓,那种感觉还是滞留着,而且无法忽视。
根本看不到变好的征兆。
他垂了垂眼,抬手放在自己胸口,隔着一层衣物,奇异的牵扯感传达到指尖。
哦对了,他想,这是“难过”。
为什么,一句话而已,他居然会觉得“难过”?
好像是因为,司以云竟真的,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