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的贩所都在京郊之外,这里有些流民群聚。

这几个月,两广大旱,赈灾不力以至民不聊生,流民沿途来到北方,卖儿鬻女,实在穷苦。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妇人,妇人横在马车前,病入膏肓,所剩之日无几,只道吃不上饭,求贵人收留孩子,别让孩子们饿死,她无所求。

两个女孩面盖尘土,泣不成声。

周伯在赶她们,司以云叹口气,道:“这两个孩子,我买了。”

一个女孩十六岁,一个女孩十四岁,如果她不买,她们或许会成京城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妾,命途多舛。

不过,司以云想,她一个外室,又有什么资格唏嘘呢?

回到宅邸,两个女孩换身干净衣服,模样清秀机灵的叫喜宝,稍微甜美文静的叫乐宝,若非天灾人祸,也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在苦日子的摧磨中,被迫长大。

司以云本不打算给她们改名,乐宝哭着说:“我和姐姐若再用本来的名字,只会想起父母,不由伤心,恳请娘子给我们改名字。”

司以云应她们的要求,喜宝改成喜鹊,乐宝改成黄鹂。

与其说是奴婢,司以云更将她们当妹妹。

一潭死水的日子总算有新花样,黄鹂会编毽子,五彩斑斓的羽毛,厚实却不过分重的底座,踢起来很痛快。

庭院里,司以云本来坐在上首,看黄鹂玩抛足戏具,喜鹊却拉着她,让她踢。

司以云摇摇头:“不成,我好多年没踢毽子。”

喜鹊声音不像黄鹂那样清脆,有些沉:“云娘子才双十年纪,怎么一副动不得的模样?正是多年没玩,才要试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