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缙敛袖,缓缓拾阶而下,直到府邸外,早上他坐着来的轿子还在原地,一厘都没有挪动,轿子木椽华贵,精工巧造,隔一寸镶宝石,极致尊贵。

在下人们行礼声中,他踩着脚踏,阔步登上轿子,轿子内更是铺着白色狐皮,靴履踩于其上,没有任何声音。

这般富丽堂皇的轿子,直到李缙归来,才像真正收归宝物,实至名归。

只看,李缙端坐在轿子中央,他背脊挺直,目视前方,如黑曜石的瞳仁中,却黑沉低暗,翻滚着某些东西,好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抬起手,在自己耳垂上捻了捻,唤:“王二。”

不过三息的时间,一个面目平平无奇的男人掀开帘子入轿,他是布在宅邸的暗卫之一,对宅邸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李缙慢悠悠地说:“事实几何,一一道来。”

司以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捂着有点饿的肚子,掀开帘子,喊:“碧螺。”

碧螺从屋外跑进来:“娘子可醒了!”她端来热粥,兴奋地说,“世子爷走后,赏了不少东西,还有四个身强体壮的仆妇,娘子还没醒的时候,湘娘子又来两次,都被那几个仆妇拦在外头,可好笑了!”

司以云一边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边抿口热粥。

她问:“湘娘子又来送避子汤?”

碧螺生气地说:“不止呢!她还让人带了刀,摆明要划伤娘子的脸蛋,还好有世子爷布置的四个仆妇,否则,真叫她无法无天去!”

湘娘子被拦住,倒不敢真强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