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锋似乎在思虑什么,他想再开口,郁以云却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她跑得那样快,衣摆翩跹,像一只展翅离去的蝴蝶。

就像再也不会回来。

岑长锋第一次如此在意他脑海里的猜想。

他想,她能去哪?她没有家了,他目光微微一动,她只能留在孚临峰。

过了会儿,郁清秋又来了。

她自认在岑长锋面前表现得很好,还是在他十步开外停下来,实则不是她想停,是她根本不敢再靠近。

岑长锋周身威压重,没有谁敢肆意冒进,但她那个傻子姐姐居然可以,若非他刻意收敛,倒是说不清理由,但她觉得,郁以云没能耐让岑长锋专门为她这么做。

郁清秋想,傻人也有“傻福”,能在孚临峰赖那么久,说不定就是靠这股傻劲。

她有这能耐,难道能比不过傻子?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这位真君冷冷地下逐客令:“既已切磋完,回去。”

郁清秋噎了噎,却不敢追问,只好福身:“是。”

再说转身离开的郁以云,岑长锋这回料差了,她径直往山下冲。

她对这座满是雪的孚临峰有深深的眷恋,正如幼童对母亲的依赖,但是比起保护,她现在更怕它会给她带来伤害。

她甚至怕得将逃避变成本能。

岑长锋端坐殿内,神识却随着她狂跑而游走。他看到她抹眼泪,哭得很伤心,被石子绊了一脚,骨碌地摔下去。

他心念微动,却没像过去那样瞬移到她身边。

他想,郁以云未免过于骄纵,她的性子该得到锻炼,否则一直这样下去,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