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带着白以云来洛阳的,如今,带着她离去时,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胡闹!”

留着长胡须的老爷子拿起拐杖,拐杖底往地板使劲敲,发出“咚咚”的声音,他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顺气后:“崔珏啊崔珏,你在做什么,我教过你这种事吗?”

崔珏跪在老爷子面前,日光从窗棱子洒进来,斑驳地落在他手指边,他腰杆子十分笔直:“回老师,老师不曾这样教过学生。”

崔珏的恩师王右屏是王氏族长,一出宫,崔珏就往这边来,这也是他唯一信得过的、能帮他的人。

王右屏吹胡子瞪眼:“你就不怕我现在去找你崔家,让他把你抓回去?”

“老师想怎么做,学生并无法左右,”崔珏抬眼,直直看着老师,“但在老师去找学生父亲前,希望老师能听听学生这些话。”

“学生十岁时,曾问过老师,若学生并非崔氏嫡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还能拜入老师门下么?”

“老师告诉学生,您只收有才华之人。”

“但后来学生又问,若非学生姓崔,又怎么会被发现有才华呢?”

“老师的静默,让学生一直记在心里。”

短短几句话,让师徒二人皆陷入回忆,崔珏笑了笑,说:“后来,父亲认为学生阅历不够,学生便四处游历,却始终觉得被什么紧紧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