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云跟着看向那些月季。
遭崔珏从玉瓶里拿出的月季,被他细心地放在一起,还是难免显得破败,它们从被剪下来的时候,就注定凋零枯萎。
就像她的心情。
话刚问出去的时候,白以云是兴致勃勃的,她心里知道答案,只等崔珏点一下头。
于是,一开始,她盯着崔珏的嘴唇,心中期待那双似笑非笑的嘴唇,能够微微勾起,告诉她,她想听到的答案。
可是过了会儿,她心里期望,要么崔珏开口的时候,就把这个不该由她提的话题揭过,两人还能再喝上一回茶。
如今到现在,她开始祈祷,如果能回到她问这句话之前就好了,她还可以满心欢喜地筹划,要怎么钓这尾大鱼,不至于鱼饵被咬掉,还被拉下水,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一瞬欢喜,不过是为下一瞬悲愤铺垫。
是她自以为是洋洋自得,还以为崔珏这般真君子也会为她动心,原来,都是自己的幻觉。
对崔珏这样的人来说,他行得端做得正,正如能和邝王司铎那样说话,世间值得他顾虑的太少,却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能让他犹豫这么久。
如果有什么是他说不出口的,那就是伤人心的话。
白以云意识到这一点,明明现在天气暖和,但她就像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寒冷刺骨,过度的失望笼罩着她,让她无法喘息,心口又酸又苦,腾地升起一股怒气。
她嘴唇抖了抖,差点质问崔珏既然襄王无心,为何要对她这般好。
哦对了,他是君子,不管哪个女子遇到难处,他大抵都会出手帮一把,诚如他所说,百年后都是一具枯骨,不管女子样貌如何,他君子风骨亦然。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没及时抽身而走。
白以云似乎想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但她拿不出在其他男人之间周旋的淡定,只好低下头,不叫他看清楚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