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云僵住了。
朱琰脸颊靠在她的手掌上,他侧脸线条起伏,脱离女气后更是一种逼人的英俊,长眉入鬓,微微挑起的眼角在水雾中模糊不清,鼻尖的暗色红痣一半隐在热气,一半清晰可见,好像要摄人心魄。
谢以云的指腹搭在他耳畔,指下的皮肤光滑又细腻,好像还能触摸到血管微微鼓动。
不知为何,她从这样一幅美如画的景中,却品出危险。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敲鼓一样的,虽然心跳有条不紊,但声音却越来越大,敲击着她的知觉,她想抽走手掌,却又不敢违抗朱琰。
忽然听朱琰轻叹一声:“知道我与我母妃在吵什么吗?”
谢以云低下头,规规矩矩道:“主子的事,奴才不敢打探。”
上头安静一会儿,朱琰忽然用力攥紧她的手:“吵你。”
谢以云吃痛抬眼,又看到朱琰打量的神情,她下意识认罪:“奴才知罪。”
或许酒劲弄人,朱琰直说到:“我母妃说,若你是女的,将来,还能随我的喜好成为我的嫔妃,可惜你非生成男儿身,还是个不入流的阉人,一个勾引主子,惑主媚上的阉人。”
每个字谢以云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成一句话,她又不懂了——为什么这么说?
她愣住,花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淑妃说她勾引朱琰?不是她蠢,是这种话本身就如“皇帝在群臣面前旋转跳舞”,对她来说可笑又难以想象。
可是即使懂了话语的意思,她却是不懂她什么时候勾引朱琰,简直天大的冤枉,她避他惶恐不及,谈何勾引?是赶着六月给她下第一场雪么?
她的茫然落在朱琰眼里,将他压抑的不快与欲念一起推到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