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离朱琰这么近,谢以云甚至能看到他下眼睑根根分明的睫毛,惊呼:“殿下!”
朱琰一使劲,亲力亲为把谢以云整个扛起来,放到肩上。
他浑身结实,肩膀虽然宽阔,但也硬得硌人,谢以云柔软瘦弱的肚子碾上去,简直以卵击石,顿时喉头涌动,发出干呕的声音。
朱琰完全不查谢以云不适,他帮谢以云,她难道敢不领情?声音不太愉快:“你敢吐,我就把你扔下来。”
谢以云连忙捂住嘴巴。
朱琰掂掂肩膀上的重量,太轻了,微微撇撇嘴角,他扛着她放在自己床上,谢以云一躺在床上,就像活鱼沾到火炭一样弹起来,朱琰“啧”了声:“这下有力气了?躺着。”
谢以云身体虽然麻,但脑子清楚着呢,坚持说:“殿下,奴才去那里睡就好。”
她指着床下一张不过几尺的踏脚,以她的个子在上面睡必须整个人蜷起来,这也是她从来紫烟宫后到现在一直睡的地方。
朱琰好像是第一次正视这张踏脚。
他很快收回目光,冷着声音说:“让你睡床上你就睡床上。”
又是这种命令一样的语气,谢以云噎住,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她从来没躺过这么舒服的床,床板隔着一层软硬适中的厚垫,布枕内里飘来淡淡的药草清香,十足的惬意。
可是除开身体的舒适,对谢以云来说,这张床就像刀尖,一不小心又会硬生生剥下她一层皮。
她怕。
她呼吸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该不该闭眼,却见朱琰一撩下摆坐在床沿,他的目光从她额头到下巴,再到她身上,宛若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滑来滑去,最后,落在她眼睛上,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