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鞍只能说,杜以云好大的本事,能这么精准地挑起侯爷的怒火,真乃能人也。

他现在跟在侯爷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想屏息把自己完全变成个透明人,然而侯爷还是叫了他的名字:“周鞍。”

周鞍心里叫苦,往前踏出一步:“属下在。”

楚承安在看部署图,漆黑的眼珠子在眼底划过,像是看进去了,又像压根没看进去,过了会儿,才说:“我的玉佩丢失了。”

“玉佩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价值五六十两银子,是在宫宴上掉的,地点在御花园的亭子。”

楚承安语速很慢,似乎冷笑了一下,说,“经过调查,当天有宫人看到一个穿着……藕色裙子,柳叶眉、杏儿眼的高挑女子出入御花园的亭子。”

周鞍斟酌片刻,说:“侯爷是想……”

楚承安“嘭”地一声把部署图合起来,“把我刚刚说的那段话传下去,送达每个世家,我要找回我的玉佩。”

周鞍立刻道:“是。”

他束着手退出侯府书房,抬起手背抹掉额头的冷汗,呼了口气,他一下明白,侯爷这么做是敲打杜府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楚承安根本没有母亲的玉佩,这是他一刻之内杜撰出来的,而他话语里,就差直指是杜以云拿了这块“玉佩”。

这两天楚承安想了很多,脑海里都是她,笑着的,怒骂的,一直酝在他心口,让他心口烦闷不已。

他有千百种让杜以云生不如死的办法,但最后脑中浮现的,却是相对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