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裴怀瑾会把兵符交给皇帝。

他怎么敢?

太后没有再对林纪年说话, 反而转向裴怀瑾, 沉声问道:“你可知这兵符是你在皇城唯一的保命符。”

月亮在窗里露了个尖, 显得格外静谧温馨。

裴怀瑾迎着那点亮说:“知道。”

太后看着他:“既然知道,你……”

你怎么还敢交出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是她在皇宫活了一辈子, 悟出来的道理。

“无他, ”裴怀瑾目光沉静,看着林纪年,稳声说, “别说这小小的兵符, 就算他要我的命, 我也心甘情愿的送出去。

听了此话, 太后说不出话了。

傻子。

疯子。

她不懂,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了一个人要甘心把自己的性命送出去, 却最终只是嘴巴动了动,没问出口。

他裴怀瑾却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又道:“因为他值得。”

林纪年看也不看太后,只盯着裴怀瑾,目光幽深道:“把太后送回去。”

宫墙映月,树影斑驳。

寝殿里,小福子上了灯,就退了出去。

房间静谧,只余他们两人,能彼此闻到各自的呼吸声。

林纪年只觉得今夜心脏被裴怀瑾捏了又捏,连带着整个人都酸酸胀胀的。

“裴怀瑾,”林纪年看着他,低声说,“裴爱卿,朕好痛。”

裴怀瑾一听,微怔了片刻,清冷的脸上头一次有些慌乱,他坐在轮椅上,身体前倾,急道:“哪里痛?要不要请太医。”

林纪年捂着自己的心脏,“哪哪都疼。”他眼中氤氲着雾气,似一团水雾,“朕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