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怔怔的抬头,那天秦雪昼毫不在意抹着唇角鲜血,她那么平静的说着已经没救了的一刻就像梦魇一样时时刻刻会跑进他的脑海,折磨的他整个人魂不守舍。
他红了一双丹凤眼,此刻没了镜框的阻隔让贺西楼那张神颜上笼罩了一股浓重的悲泣绝望,这几个月以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痛楚,可原来人类的承受力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得多。
明明恨不得死去,却还是每天都会在痛苦里清醒的睁开眼睛。
“来不及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甚至没资格也不敢说爱她。她不给我赎罪的机会,我不求挽回不求她看我一眼,可金山银山她都不要,我只想雪昼肯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他好像痛极了,可身上又分明没有任何伤痕,贺西楼捂着心脏蜷缩起来倒在沙发角落边,直接把另外三个人给吓到了,可他现在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了,这锥心刺骨之疼不亚于千刀万剐。
“怎么了?什么来不及了?”
“西楼!那姑娘不是刚拍完电视剧么?明明好好的啊!”
“儿子,你是不是魔怔了?”
贺西楼闭上了眼睛,好像那样就能够屏蔽掉外界的一切,“雪昼她没多久时间了,那天我亲眼看到她咳血,我想带她去医院,可她居然轻描淡写的说已经是晚期没得救了。”
他的下唇被死死的咬出了鲜血,只绝望道,“我能给我爱的人最后的成全,居然是放任她去死。她在我身边七年,我从没珍惜过她的付出,到头来……原来我这么想念那时的一切。”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胡言乱语的说着各种断断续续的话,贺家人也从只字片语里拼凑出了前因后果,生与死的距离非人力所能干涉,他们第一次见到贺西楼这样狂乱无序的模样,谁都说不出一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