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无辜的人不再无辜,她眼中敬重的父皇和兄长成了残忍的施暴者,而她和母妃也变成了间接的助暴者,她自以为在伸张的正义,就像是一场笑话。

因为他杀了她的父皇兄长,逼死她母妃,她便心中满是恨意,恨不得啖其肉,吞其血,将其千刀万剐。

那么他呢?

他在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自己眼前被太监玷污的时候,他有多恨她父皇?

他身为一个男人,在幼年被同性糟蹋的时候,他又该有多憎恶她和她兄长?

是因为她母妃,她父皇在会如此对待祺嫔。

又是因为她不顾兄长劝诫,一意孤行要与他做朋友,命人砸开他堵上的狗洞,他才会遭到她兄长的毒手。

他落得如今下场是罪有应得,那她父皇和兄长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有资格向他报仇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赢妤。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事物也越发模糊不清,身体的疼痛仿佛已经变得麻木。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缓缓抬起轻颤的手臂,似乎是朝着殿下的方向伸去。

“对不起……”

她涣散的瞳孔不知是对焦在哪里,是赢苏,是司徒声,还是在他身后的司徒岚身上。

司徒岚看着她无力垂下的手臂,这些年深埋心底对她的恨意和执念,似乎也随着她这一声‘对不起’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