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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想着即使叔父和堂弟没了,可还是有些家底在,她的儿子生活上应该不会被苛待,所以她只是想念他,担心他过得好不好,谁想到他竟是过得如此困苦,连走亲戚都没一件像样的衣裳穿,祖孙俩个一身的补丁,可不是比庄稼人还要困难,连府上三等仆人都不如。一想到自己的骨肉十五看来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王夫人哪里受得住,哭得是肝肠寸断。

自己亲孙子如此落魄,贾母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过继一事是前荣国公做主的,在场没有一人敢报怨,也没人会去责怪一个亲生母亲的思儿之心。

贾母干巴巴对妯娌道:

“她这是放不下,当娘的……”

贾老太太摆手:

“都是当过娘的人,哪里能够不理解。”当初她儿子没的时候她也了无生趣。

“倒是我,叫他们母子、父子十五年未能得见,对不住他们。”

“你是长辈,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们,原本不是有些家底的么,怎么竟过得如此困难?”贾母不解。

“唉!孤儿寡母的在哪里都受人欺负,回乡不久家里便遭了贼,只留了我们祖孙二人的性命,其他都没了。我身子又一直不大好,只可怜瑜儿小小年纪便要照顾我,是我对不住他!”

在看到贾家主子下人的通身气派后,贾老太太更愧疚了。

若她没坚持带着贾瑜回老家而选择留在京城,贾瑜也定然过得富足的生活,公子哥儿一般金尊玉贵的养大,哪像如今这般小小年纪还要操心奉养她这个老太婆。

王熙凤和李纨等年轻媳妇这才知道,原来这小爷竟然还是王夫人的亲子,宝玉的双生兄长,这下可是吃惊不小。

王夫人止住了哭,又拉着贾瑜连连问他想吃什么,想用什么,玩什么,吩咐人忙下去准备生怕他还饿着,又叫王熙凤赶紧叫针线房其他活计都停了,先赶贾瑜的衣裳鞋袜,又叫彩云去开自己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