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动手?”

“去年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我也想着要杀了你。”

“……为什么没有动手?”里德尔又问了一遍。

湛蓝色的眼睛像湖水一样微微泛起了波澜,菲奥娜轻而缓地说:“从第一场雪推迟到了最后一场雪,从最后一场雪又定在了最后一个春天,等春天终于结束了,我想,算了,就走到最后吧。”

明明菲奥娜在说着她对他的死亡安排,里德尔非但没有感到愤怒,反而觉得有一股温水正在缓缓注入他的体内,渐渐地满涨起来,湖水一般托起了他的心脏。

他的心,像身下的小船一样漂浮着晃荡起来。

“最后——是指现在?”

“算是吧。”

“为什么还不动手?”里德尔问了第三遍。

菲奥娜眨了下眼睛,“因为我说谎了。”

里德尔惊讶,然后追问:“哪一句?”

“你不是仅此而已。”

里德尔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脸。

“是什么?”他在期待,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张,仿佛预感到了即将等来的答案会冲破他一直以来的所有心理防御。

可他仍然屏息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