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去和邓布利多正面对决,宁愿在孤立无援地面对全世界的围攻,甚至宁愿化为比幽魂更弱小的存在,在阿尔巴尼亚日夜游荡,也不愿意在这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喜恶而战战兢兢。

他仿佛成为一只被关进笼子套上颈绳的猛兽,而笼子外的绵羊只需要扯扯绳头,就能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地锁住咽喉,窒息而死。

仅仅是失去力量,他还可以寻求各种机会崛起,但拔掉他的爪牙,用生肉吊在他面前逼迫他谄媚讨好,是一种让他作呕的折辱。

“你有选择权,里德尔先生,”系统不合时宜地开口,“如果无法忍受这种在你看来是践踏自尊的代价,你可以选择放弃任务。”

里德尔冷笑。要么自甘堕落,要么自我了结?

系统冷漠道:“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里德尔先生,我说过,你总是太贪婪,永远觉得世界给你的,你拥有的东西太少。哪怕赐予你重生的机会,你也将其视为理所当然,连付出一点代价都要怨恨不平。对你的性格我不过多置评,我只想告诉你,在你把别人当成蝼蚁肆意玩弄时,自然也要做好被当成蝼蚁去操控的心理准备。”

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里德尔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而在系统停止说话后,菲奥娜轻飘飘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如果在舞台上’?”她轻笑,“我倒是觉得,里德尔先生好像一直站在舞台上。”

里德尔一僵。

菲奥娜停下脚步,终于偏过头仰起脸,兜帽微微下滑,露出了她完整的面孔。里德尔也跟着站定,低头俯视她。

商店里霓虹般的灯光投射在潮湿的地面,随着水流扩散成泥泞浑浊的彩色光影,然后又映在了彼此苍白的脸上。

雨水从两人的伞面上滚落,连成了两道透明的水帘。

隔着水帘,菲奥娜染上奇异色彩的脸影影绰绰,里德尔看不清楚她的细微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翘着,上弯的弧度像是某种代表了邪恶的古代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