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要说真的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在那次魔力暴动后,他们一家就不怎么出门了。科迪莉亚舅妈的脸受伤太严重,没办法完全恢复,看着吓人。我舅舅连魔法部的工作都辞了,就在家照顾她——以前可没看出他是这么深情耐心的人。至于菲奥娜——”

亚德利声音不自觉变得低缓,“她倒是变得比以前随和又爱笑多了,在我们去探望他们一家的时候,还会代替躲在房间里的舅妈站出来招待我们,我舅舅对她的态度也亲近了不少,看上去他们家比以前更和睦了……”

“所以?她到底‘怪’在哪里了?”里德尔有些不耐烦地拿手指弹了弹玻璃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亚德利咽了口口水,“去年,有一次我和我父母吵架,跑出来没地方可去,就想着去我舅舅家待一晚上。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就在那住下了。半夜,我起来去卫生间,经过菲奥娜的房间时,听到了里面有轻轻的哼歌声,我就打开门想问问她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我知道我该敲门的,但我在自己家里习惯了哪都可以去——打开门,我就看到她坐在扶手椅上,低着头在缝补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里德尔轻声问。

亚德利大喘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惊惧,似乎那一幕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一口把所有汽水灌了下去,压低声音,发泄般地说:“她在给砍下了脑袋的家养小精灵把脖子缝回去!”

里德尔知道,有些家族会在家养小精灵老得无法提供服务时,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墙上做装饰——这还是布莱克家开创的先河。

他按照亚德利的描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深夜,昏暗的灯光下,十岁的小女孩哼着歌,捧着苍老丑陋,皱巴巴得像晒干的橘子皮一样的家养小精灵,愉快地缝补着被切成两部分的头和身体。

或许她还抬头看到了门外的亚德利,然后微微一笑。